“陛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数日后的一个清晨,陈无疾歪着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道。既然打定主意去往洛京,陈无疾必然要对洛京的人和事有一个初步的了解,然而他又怕勾起母亲某些不好的回忆,于是仔细地斟酌着用词。
与陈无疾预想的不同,李玄的脸上不但没有难过,反而涌现了些许追忆些许向往。
“陛下其实是一个很。。。”说到这里,李玄停顿了一下,略一思考之后,她才继续开口,“是一个很好的人。”
陈无疾眉毛一挑,注意到母亲的用词——好。用来形容皇帝的词语无法是那么几个,好一点就是雄才大略,爱民如子,难听一点就是什么暴虐成性,荒淫无道。很少用人用单纯的好不好来形容一个皇帝,尤其像母亲这种饱读诗书c出口成章的人更不会如此。
然而,母亲在思考过后,偏偏选择了好这个字来形容皇帝,只能证明一件事。
当今圣上李却之确确实实是一个好皇帝,不是把国家治理得好,而是人品好,私德好。
“二哥从小就是一个好孩子,特别善良。”李玄脸上浮起微笑,开始回忆往事,回忆青春。她口中的二哥自然就是当今圣上李却之。
“父皇起兵很久之后,才把我们母子三人接到身边。那个时候,父皇依旧在打仗,每天都能听见喊杀之声,有时候甚至会看见死人,我和大哥都很害怕。尤其是我,有时候甚至怕到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李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说着,“每次我害怕的时候,二哥都会安慰我,给我唱歌,哄我睡觉。”
陈无疾眼底精光闪过,皇家之人如此良善似乎并不多见,皇帝舅舅果然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可是这都是母亲儿时的事情了,现在的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记得有一天深夜,敌军突袭大营,我们被打得措手不及。混乱之中,我不小心崴了脚。是二哥冒着生命危险,一口气背着我走了十几里山路,让我逃出生天。二哥虽然是我的哥哥,但只比我大几个月而已。趴在他的背上,我甚至能听出他已经累得不成样子,他完全可以扔下我一个人逃命,但是他没有一时一刻都没有。”李玄说着说着,眼底又有泪花闪现。
“重新和父皇汇合之后,二哥便一病不起,在床上躺了十几天,才勉强有所好转,然而却彻底留下了病根。所有人都说他是被敌兵吓的,只有我知道,他是背着我走山路累的。”李玄继续说着,语气满是对过往生活的怀念和对李却之的感激。
陈无疾沉默了,他早就知道李却之身体孱弱,极易在病榻上缠绵,多年前先皇甚至还以此为由头,意图废掉他的太子位。但是陈无疾没有想到李却之竟然是因为救自己的母亲才把自己的身体弄成这个样子的。
一个心酸到悲壮的画面开始在陈无疾的眼前浮现。
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一位随军出征的少年正在营帐里睡觉,口水顺着嘴角流下,似乎是在做着什么好梦。忽然间,少年从睡梦中惊醒,他突然听见帐外有喊杀之声。人类趋生避死的本能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慌慌张张地爬起,想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跑出帐外,他看见自己的人正节节败退,那个平日里对自己十分恭敬的亲兵队长,已经身负重伤,一只手已经被人砍断是,胸腹处也被人砍了好几刀,然而他依旧在奋力挣扎着。
“快跑!”这是少年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还不能跑,因为自己那个一向睡觉极死的妹妹似乎还在睡着大觉。如果自己不叫醒她,那她必死无疑。
一瞬间,少年心底的善良压过了求生渴望,来不及多想,来不及权衡,少年一个箭步冲进妹妹帐中。没等妹妹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带着妹妹跑出了营帐。
然而,妹妹终究是个女孩,从小就不怎么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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