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那天，整个梧桐镇都洋溢在一种欢乐的气氛中，家家户户从大清早就忙碌起来了。

    家家户户剁青菜，切猪肉，将青菜和猪肉裹上糯米跟着大米一起蒸，等到所有饭菜都准备好以后，拿出从虢家小卖部买的北冰洋汽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聊着去年家里的变化，展望来年的生活能过得更好。

    不过，此时在许家，气氛完全不一样。在许家的堂屋里，吃过团年饭，肖丹和许世成脸上半点都没有节日喜庆的感觉，他们皱着脸，额头上的皱纹像是用烙铁也烫不平一样。

    “大哥，大嫂，你们也别太担心了，小方就是在气头上，等她想通了会回来的。”看着哥哥嫂子一脸的愁容，许世林安慰了他们几句。

    这些天，许家人全家出动，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没有发现许朝方的身影。

    许世林的话，前半部分倒是说准了，许朝方现在的确在气头上，可是后半部分可就错了。

    吃过团圆饭没多久，虢涛突然来到了许家，这一次虢涛的到来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包括许世成。

    虢家的小卖部装了一台座机，这几天为了找许朝方，许世成没少到小卖部里去打电话，虢涛也答应只要有回信，会第一时间来通知许世成。

    此刻，虢涛出现在许家，正是为了许朝方的事。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虢涛一进门便大喊，他浑厚的声音，让冷清的许家多了些生气。

    “真的？她现在人在哪里？”肖丹神情激动，现在的她终于像一个合格的母亲了。

    “你们先别着急，她现在人没事，你们那个远房亲戚猜中了，小方她去了她打工的地方。”

    “这孩子。”老太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每次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或者事情有了什么结果的时候，她都喜欢这样做。

    虢涛的话，让众人松了一口气，他接下来说的话，又让众人担心起来，“我刚从小卖部过来，小方说她一个小时以后会再打来电话，不过”

    “不过什么？”许世成问到，天知道这丫头又要耍什么机灵。

    “小方说，她只跟老爷子一个人说话。”虢涛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看向了老爷子。

    一个小时以后，老爷子坐在了虢家的小卖部里，许朝方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

    当然，电话接通的时候，小卖部里不止老爷子一个人，许世成和肖丹都坐在旁边。

    “小方。”电话那头还没出声，老爷子便先开口叫到。

    “爷爷今天过年，给您拜年了。”许朝方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悲伤，在场的人猜不到她在电话那头的心情。

    小时候姐妹几个每次都会在过年的晚上争着给爷爷拜年，爷爷总是会从口袋里变出糖果给姐妹几个吃，可这几年许家物是人非，像小时候一样单纯的快乐，许朝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这一切变化的源头，就是许朝方不称职的母亲，她怎么能原谅得了她呢？

    “小方，你今年没在家过年，明年一定要回家过年，爷爷给你们姐妹几个准备好吃的糖果。”

    听了爷爷的话，许朝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爷爷是我不懂事，可是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肖丹在家一天，我绝不会回家。”

    老爷子叹了口气，他心想，这孽债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许世成和肖丹坐在老爷子旁边，电话那头许朝方说的话，他们听得并不清晰。

    “不管怎么样，小方，爷爷都要告诉你，我们全家人都盼着你回来，特别是你爸和你妈。”老爷子很明白，这个春节，不管他说什么，许朝方都不会回来了，所以他便不再劝说了。

    “我知道了爷爷，您不用我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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