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转。大部分时候，是他随意在院子里转转，顺便抽几支烟，因为周雅兰对气味敏感，所以他平时在家里都不能抽烟。抽完烟，会找隔壁同是退休下来的许军长一起下棋，一个晚上便打发过去了。

    而周雅兰，大部分时候都是待在家里，她的爱好文艺的多，做手工花，刺绣，有时候也会写写字，画画画，都是她年轻时候留下来的一些爱好。那个时候大户人家的女儿，都会格外重视这些女工方面的修为。周雅兰算得上是标准的大户人家的小姐。

    可他不是，他出生贫寒，凭着苦读硬是在千军万马中跨过了军校这道门槛，进去之后除了理论外，他还格外地重视体育锻炼。他的爱好，除了军队里的那些训练之外，就是反反复复地研究那些军事理论。除却军人这个身份之外，他完全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粗人。

    和周雅兰，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也不知道这些年，究竟是怎么浑浑噩噩磕磕碰碰地给度过来的。

    “你说等我们两老的时候，会在做些什么呢？”

    隔了三十多年的时光，昏黄的灯光下，他好似听见那个熟悉清脆的声音在问他。

    年轻的人彼时心里满满都是暖洋洋甜蜜的滋味，手揽着对方纤细的腰肢，眉眼间尽是对未来的向往，“当然也会像现在这样，牵着手在灯下散步啊。”

    “到时候你应该就不会需要值夜班，我也不用去自习了吧？咱们每天都有空！”

    “傻瓜，到那个时候，我们两都已经退休了，当然不需要值班站岗，也不需要自习，当然会每天都有时间，像这样待在一起！”

    红晕自她的脸颊上飞起，眉眼间既是少女的羞涩，也充斥着对未来的向往。

    “那我们说好了，到老的时候，也要像现在这样，在一起，一起每天晚上出来散步！”她突然大着胆子，一脸期待地抬头看他。

    好像有什么东西将心里给瞬间填满了一般，他看着眼前的人绯红的脸颊，坚定的眼神，突然忍不住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我们约好的，白首不相离……

    如今你我已经白首，却已然错过了大半生。

    一阵寒风拂过，燕长意突然只觉得冷的厉害，也就在同时，他觉得整颗心闷闷的，堵堵的，来不及调整一下情绪，就感觉到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地，伴随着眼前一黑，他整个人直直地仰头倒了下去——

    ……

    “夫人不要着急，老首长虽然是突发心梗，但好在救治的及时，目前算是暂时缓过来了。”

    迷迷糊糊中，医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照料，不能收到刺激，老首长毕竟从前身体底子好，相信好好调养，会慢慢好起来的。”

    “谢谢你！”

    是周雅兰平静淡漠的声音。

    医生走了，整个房间里一时间出奇的安静。感觉到周雅兰替他将身上的被子理了理，然后坐在了床边。

    “还以为，是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将你给气成这样。你不知道，我心里是有多么的自责。如果仅仅因为我对你的态度，你就这样离开我了，那么余下的人生，我应该如何度过以及自处？可听见你昏迷中还喊着她的名字，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与我无关了。”周雅兰凉凉的声音传来，却显然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燕长意啊燕长意！”她深深叹息了一口，带着无尽的哀怨，“当初你既然那么放不下罗锦云，为什么要答应娶我？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的父亲……难道我这个人，就真的没有一点值得你去爱，去珍惜的吗？燕长意，我当初有给过你机会的，我让你和罗锦云一起离开这里，可是你自己舍不下你的前程，这又怪得了谁？”

    “三十五年了，燕长意，我们在一起已经整整三十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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