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天一边盘算,一边梗起脖子四处看看,半天没人张口说话。
当他想要举手喊价的时候,一声尖利的声音忽然响起:“我想承包。”
王宝海激动地抬高嗓门说:“好好,你出几块呀?”
“五块!”
“轰!”底下传来一阵哄笑,因为这人不但没抬价,还使劲压价,分明是起哄。
王宝海仔细一瞅,发现是李燕娘李寡妇,这娘们就是来起哄的。
“他婶子,咱不胡闹行不行?土地竞标是正经事儿。不准捣乱!”王宝海红了脸,知道李燕娘在开玩笑。
“大海兄弟,咱山窝窝里的地不值钱,十块钱太高了,能便宜点不?”女人还在笑着强词夺理。
王宝海将烟锅子在桌子上使劲敲了敲:“瞎说啥嘞,上边定的价钱,哪能你说改就改?包不起就别搅合。”
张小天在下边噗嗤一声笑了,心想,我觉得自己是个泼皮无赖,没想到李燕娘比我更操蛋,她就是个操蛋娘们。
王宝海叫她嫂子,她在跟小叔子斗嘴嘞。
村长的眼睛焦急地四下瞧,眼神在人群里扫来扫去。渴望着有人出价。
下面的人直嚷嚷,就是没人举手。
男人们抽着旱烟,场院里烟雾缭绕,因为天气热,汗衫搭在脊背上,哪儿都是烟油子味,哪儿都是雄性的汗气。
女人们有的在打毛衣,有的在纳鞋底子,线绳子拉得呼呼响。
给孩子喂奶的就不必说了,使劲撩开怀,催促孩子快点吃,再不吃,就让旁边的叔叔吃了。
好多小姑娘也来瞧热闹,李燕也来了,扎在人群里。
她的旁边站的是王娟,俩小姑娘的手里拿着钩针,在打围脖,你一针我一线,相互探讨着各种针法。
发现没人竞标,王宝海有点颓废,哎这一百亩地承包不下去,明娘村委跟支委的工资又泡汤了,为村里人白忙活一场。
就算有人合股承包也行啊,实在不中,只有把价格向下压了。
张小天仔细瞅着李燕,女孩用余光瞟了他一眼,脸蛋上显出一股娇羞。
一对小情人已经芳心暗许,你勾我一下,我勾你一下,一个飞眼换一个媚眼。
张小天有点把持不住,真的担心有人把这一百亩地抢了,于是他拍案而起:“宝海叔,我包!”
王宝海的眼睛里闪出一道亮光跟惊喜,扫了一眼台下的小青年说:“小天!别捣乱,你爹还没发话,你承包个毛线?”
他觉得张小天也是来捣乱的。
年纪太小了,嘴上没毛,说话不牢,要知道,一百亩地下来光承包费可一千块呢,你小子有个球球?
小鸡仔还没别人的花生米大,就敢出来承包地?太不自量力了。
“宝海叔,可我真的想包啊!”张小天的神情很严肃,竭力证明自己不是说瞎话。
王宝海问:“你想承包几亩?”
“你不是说一百亩吗?我全要!”
“那你能出多少钱?”
“你不是说十块嘛?”
张小天的话一落地,四下立刻一片寂静,大家谁也没想到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要承包100亩地,他想干啥?
“你说的是真的??”王宝海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他就是一时兴起,瞎说八道。
“当真!叔,我已经二十岁了,有了选举权跟被选举权,当然也有承包权。”张小天继续肯定,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小天,你今天没喝酒吧,要不要把你爹叫过来,商量一下?”王宝海是向着未来女婿,担心这小子喝醉了。
要知道,四周可是大量的群众,承包地是要签合同的,合同一旦生效就有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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