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眨巴了下眼,才道:“啊,手术还没结束呢。不过,希晨刚才醒过来一下,说不要通知他家里人,不要家人担心。你……你是?”
“她是希晨的女朋友。”白樱替她回答。“没事,我们在这里等。你让希晨放心。”
她把苏宁拉到了自己身边,轻声道:“真的不用通知家里人?”
苏宁抹掉了眼角的泪:“反正,他在S市只有一个弟弟,不知道现在酒醒了没有。他爸妈都在Z市,如果他说不用通知家人,可能不会很严重,我能扛得住。”
白樱迟疑了一下:“希晨这人,他……他在乎他的脸吗?”她终于问了出来。
“脸?”什么意思?谁不在乎自己的脸?
“呃。说不定,他觉得很丢脸,所以不想跟家里人说吧。”白樱还是勉强绕了回来。
苏宁没有疑心。希晨的交代反而让她安心了。
她坐了下来:“那我回去收拾点行当。一会就回来。”她抹了自己满额头的汗,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是啊,我扑过来那么紧张干什么?”
他不是甩了她了?
她眼巴巴地哭着跑过来,在出租车上那模样让司机老兄以为自己天还没黑就遇鬼了,为的是哪般?
她低头看着自己至今还在发颤的手。
还能再骗自己么?
不爱他?
不想他?
能忘记他?
痴人说梦!
她深吸了口气,才缓缓道:“我这人,就是特别善良,对一个朋友,也能这么上心,真受不了我自己。”
白樱的眉微微一皱:“朋友?”
“嗯。我跟希晨,是朋友。我们既不住在一起,也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不是普通朋友,是什么?”
白樱还想再说什么,苏宁已经率先走出了急诊室。
她还得有很多东西要收拾,要是心不要那么乱,那么慌,就好了……
不过,更慌,更乱的时候,还在她看见了被推出手术室的希晨那一刻。
她的心几乎要停摆了。
面前的希晨,整张脸都用厚实的纱布包了起来,活像一个木乃伊。
“他怎么了?怎么这样严重?”她着急地问着主刀医师。
对方解下了口罩,叹息了一声:“他断了臂骨和两根肋骨,手臂上有刀伤,脑袋也有轻微的脑震荡,不过,最严重的伤,在他脸上。”他低声说道,“最好,等过段时间让他接受整形手术,要不,这张脸,就完全毁了。”
苏宁的呼吸停顿了。
毁……毁了?
怪不得,白樱会问,希晨在乎他那张脸吗?
废话,谁能不在乎?
她的心痛了起来,手指颤抖着,却不敢去抚触他的伤口。
霍少远远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到底是什么人袭击的他?”
“不知道,一个男人,戴着很低的帽子,下手很狠,他应该是希晨的仇人……”白樱迟疑地道,“但是,对方说道了什么抢女人之类的。”
“没关系,我的手下已经有人在查。”霍少远远的眼一眯,“等我逮到了那人,定双倍奉还给他!”
白樱急道:“霍少远,你别乱来,希晨一定不希望你为他以暴制暴的。我们把一切交给法律,行吗?”
“法律?那希晨的伤,够那混蛋关几年?”霍少远的手,猛地收紧了。
他们在说什么,苏宁根本就没有留意,她一路亦步亦趋地跟着护士的脚步,眼里只有那满身绷带的希晨。
那一身的伤,他是怎么说出那句“不要通知我家里人,我没什么事”的?不逞强,会死么?
她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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