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鸨虽是穿着妖艳，可周身的气场却也是未有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虽然有礼却也不至于让人轻视了去。老鸨望着炙舞的模样先是诧异了一番而后也是并未有太过惊奇，大约是知晓此时会有一人来寻她。

    “苏公子先前是说有一人回来，只是奴家未成想到竟与主上张的一模一样，有些失礼了，姑娘切莫见怪。”这白日刚起，老鸨竟是毫不改色的饮下一杯白酒以做赔罪。“只是苏公子说了，姑娘莫急，先见几位故人吧。”话语间拍了拍手掌，门外候着的人这才走了进来。

    一身桃白色衣裳，旁人穿之俗气，她却穿出了出尘的味道，桃花色的妆容衬的肤色越发细腻剔透，额间一个血色花钿勾人心魄，若非眼中无了神采，却是倾世美人一枚。只是，炙舞望见她在此处，心中却是漏了一拍。

    “姑娘与旧友先行叙旧，我便不打扰啦。”老鸨带着原本立在炙舞身边的丫环退了出去。

    炙舞望着她，许久也不知如何开口。

    “你想问我为何在此处？”那桃衣的美人坐在了炙舞的身边，那柔若无骨的指尖轻轻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细细看着，却是自有一番风情。“那日，你将我们三人留在了那偏远林中，青黛细心照料，我也渐渐恢复了许多。”婉柔仰头，将那杯中酒一口饮尽。

    “青黛呢？”炙舞有些不悦，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起来。

    “死了，自裁而死。”婉柔又伸手去拿酒壶，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说的并不是她的姐姐，而不过是一个路人死去了。炙舞一手挥倒了那酒壶，四溅的酒水，满室都是酒香有些引人发醉，假想着现在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以为，书生最重什么，姐姐可以忍受自己的经历，可是旁人可能做到，那是书生视如命的清白，他欣赏姐姐，可却也不代表他能够。那表面的温情似水不过一捅就破。”婉柔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也不只是这桃花妆令人看起来醉了，还是那一杯酒，亦或是人心。

    炙舞的眉头越皱越紧。

    “文人雅士，自认为才子配美人，可像我们这种毁了前半生的，他是愿意缠绵，却不愿相守的，从慕三公子那里我就明白了，可我那可怜的姐姐不明白。那柳先生日日读书，吟唱风月，姐姐却是想尽办法挣钱养家，烧衣做饭，我看不过去呀，为何女子要这般傻呢。我便引诱了那柳先生，真的比我想象的。”回忆起往事，婉柔笑出了声，笑的却是有些凄冷。“比我想象的容易的太多太多，姐姐看到我与他在床榻上的样子，我怎么也忘不了，那是撕心裂肺的绝望，就像当年我与她看着我们家族的覆灭一样，我看着她眼中的星辰一点点暗淡下来，如同死灰一般。”婉柔还在笑着，却又像是哭了。

    “她死的可曾痛苦。”十年相伴，欢声笑语也好，互相打闹置气也罢，那说起为她许配良人的娇羞还在眼前，故人却已消散。

    “投河而死”婉柔望着眼前，目空一切，却又是在望着什么，大约是记忆里的早已灰暗的一切吧。“她陪我，我也愿陪她走出困境，只是我却将她逼死在绝境了。”婉柔扯出一丝笑意，可眼中的泪水却是如决堤了一般一颗颗的掉落，四溅成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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