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赞了一句,然后抬了抬手,让那些伴舞的女子统统聚了过来。
贺兰雪的眼中划过不悦,却又转瞬即逝。
他浅笑,嫣然,与那群舞姬们周游如常,游刃有余。
那木杆尽头,一直有人拿着大刀,准备随时挥下。
他不能妄动。
容秀的酒杯再次凑了过来,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觉,已是数十杯。
“你们都来劝我,岂非冷落了炎公子。”又几杯后,贺兰雪似有醉态,突然起身,抓起炎寒的酒杯,信手递给身边的女子,轻笑道:“就算我比这位炎公子招人喜欢,你们也不能这样厚此薄彼啊。他一个人在旁边冷冷清清地瞧着,岂非很难过。”
炎寒闻言一哂,那姬女也似回神,纷纷凑过来,也殷殷地向炎寒劝酒。
炎寒应景地喝了几杯,转头看向窗外,而天色渐已黄昏。
天朝,皇宫。
裴若尘仰面,望着天空一点点的红色,晕染成夕阳,鲜红若血。
兰宫前,御医们照样川流不息,裴若兰就要临盆,从阵痛开始到现在,已经五个时辰了。
屋里出来的御医们一面擦汗,一面换另一批进去,而婴孩,始终也没有出来。
站在殿外,裴若尘与裴若兰之间,隔着两间大厅,隔着一道长长的甬道,可是那么远那么远,他依然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喊声。
裴若兰的声音已经带点沙哑了,她已精疲力竭。
裴若尘却只能安静地站在门外,他虽是若兰的亲哥哥,却是外臣,不能擅入内宫,更不能进去宫嫔的产房了。
唯一有资格进去宽慰她的男人,贺兰淳,却不在此处。
他在自己的妃子临盆之际,去了容太师的府中,只因为他从裴若尘口中得知:容秀得了癫痫,正在家养病。
想到这里,裴若尘的唇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秀确实得了癫痫,只怕此刻并不在太师府,而是在贺兰雪的怀中。
从前父亲与容不留斗的时候,裴若尘其实不曾将容不留这个靠裙带关系荣登高位的老头太放在心上,如今才知他是怎样一个劲敌:一个肯牺牲自己的女儿以换取自己荣华富贵的人,比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更加可怕。
人只要有情,便有弱点。
倘若没情了,他便没有弱点了。
容不留,看似闲散无能,其实,已经深到没有弱点可循。
——而至于他为什么肯与自己结盟,裴若尘到现在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据容不留自己说:淳帝越来越刚愎自用,而且对他极为提防,他此刻叛他,也是为了自己以后着想,事后,他也只要求保全原位,并不需要另外加官进爵。
这个要求,显然很低,低得裴若尘不得不多放个心眼。
这是一只老狐狸,他的胃口,也决计不止这一点。
更何况,现在淳帝突然造访太师府,倘若他交不出容皇后,事情又该如何收场呢?
炎寒还在临波湖等他……
裴若尘悠游的神思很快被裴若兰的嘶喊声拉回现实。他重新看了看天边的夕阳,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极心痛的感觉,像有一根针冷不丁地刺了一下他的心脏。
痛意未退,一个御医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问:“大人,不好了,兰妃落红了,大人,万一有个好歹,是保兰妃还是保小皇子!”
“是小皇子吗?”裴若尘神色一惊,急忙问。
“是小皇子,就快出来了。”御医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沁,“大人,快做决定吧,如果慢了,贵妃娘娘和小皇子都保不住!”
裴若尘怔怔地反问道:“陛下回来没有?”
“陛下还没回宫,大人,你是这里唯一说得上话的人,请大人快点做决定吧!”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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