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的脸色有点茫然,她靠坐在炎寒旁边,头倚着他的胸口。
“咳咳,”方才咳嗽的那人一面摸着头,一面从不远处的山坡后现身:“真不好意思,我没忍住,咳咳。”
炎寒敛眸,用足可杀人的目光怒视来人。
来人却浑然不知自己正处于生死边缘,他优哉游哉地走上坡,还未站稳,脚步一滑,突然打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抓抓头,重新爬了起来,一步一步挪到炎寒面前,弯腰道歉道:“真对不住,真对不住,我本来想装成什么都没看见悄悄离开的,可是有一只虫子飞到我嘴里了,咳咳,哎哎,你们只当没看见我,继续,继续。”
炎寒没有言语,目光逡巡着,上下打量来人。
那人做普通的渔夫打扮,斗笠压得很低,只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下巴,身上披着一件陈旧的蓑衣,背略略佝偻着,怎么看都像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
炎寒杀心顿起,于他而言,杀一个普通人,并不是多大的罪过。
他身上暴起的气机那么强烈,连伊人都略觉不对,她扭过头,看了看炎寒冰冷的脸,然后,又回头望着那渔夫。
“炎寒。”在炎寒即将出手时,伊人突然站了起来,挡在前面,开口道:“让他走吧。”
炎寒怔了怔,真气凝于掌中,悬而不决。
伊人于是抓了抓头,小心道:“你为什么要杀他呢?我并不觉得难为情……那什么……不用灭口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伊人小心翼翼地瞧着炎寒,倒有点祈求的意味。
“他会诋毁你的名誉。”炎寒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伊人,名誉对女人很重要。”
“厄……”伊人沉吟片刻,然后挺坦然道:“我不觉得有毁名誉,你抱我是因为你喜欢我,我亲你也是因为我突然喜欢你了。我们谁也没有强迫谁,又没有妨碍别人,与人无尤,问心无愧,为什么要管人家怎么说怎么看呢?”
说完这些振振有词的话,伊人重新变成可怜兮兮的样子,望着炎寒,轻声问:“所以,不要杀他,好不好?”
炎寒却早不纠缠这个问题了,他的脑里只回荡着伊人的那句话,“我突然喜欢你了”。
她亲口说出的。
有了这句话,其它都无所谓。
“既然你不介意,我也没什么。”炎寒微笑道:“即便全天下人看到都没什么。”
伊人于是笑眯眯地转过身,冲那渔夫道:“你走吧,没事了。”
渔夫却并没有感激涕零、急着离开,而是气定神闲地望着炎寒,淡淡道:“你女人不错,你倒是迂腐了点。好在冷艳不用嫁给你。”
炎寒神色一凛,直视着来人,沉声问:“你到底是谁?”
渔夫耸耸肩,并不回答,而是冲着伊人‘呔’了一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伊人眨眨眼,很自觉地回答道:“伊人,你呢?”
“流逐风。”渔夫笑笑,朗声道:“我也讨厌那些清规戒律,只要自己想做的,何必管人家怎么看怎么说。伊人,期待明天能在大会上见到你。”
说完,他的身姿立刻大变,原先有点佝偻萎缩的脊背顿时变得挺直,斗笠微微往上扶了扶,露出坚毅优美的下巴和唇。
然后,他撮唇做啸,身姿若鸿,翩然而起。
长啸渐远,人亦渐远。
炎寒注目着那个渐渐变小的黑影,喃喃地重复着他的名字:“流逐风。”
原来,他就是流逐风。
十一在帐篷里惴惴不安地等着炎寒和伊人,她拼命自责,又不太敢相信阿牛给她的药有问题。
正在她惶惶不知所往的时候,炎寒与伊人回来了,炎寒满脸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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