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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的人,他那样的人,一面便为知己。
后来,我与他游走人间,他的一语一笑,不知误了多少红颜。只是这个人,我与他相识,至今已过数千年,他为妖皇时装出来的冷面曾碎了多少女子的芳心,那些女子前赴后继,以为自己是可以收了尘嚣的那一人,可情之一字蔽眼,他们哪里能够看得清像沉霄这样的人会为一人而奉上真心呢?她们都看不明白,因此全都败在了他的风流无情之下。
像沉霄这样的人――这样多情的一个人,这样无情的一个人,我以为,他是会孤独终老的。在遇到风淄衣之前,我从未想过,他竟也会为了一个女人神魂颠倒,也为了同一个女人神色俱伤。
一次分别之后,久久未见,再见到他时沉霄他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而他身上没有了一丝妖气,他的额上神印也已经散了大半,他那强大到让我曾经也为之艳羡的妖魂中遍布伤口。
他的状态极糟糕,不,一句糟糕是概括不了的。
我从未见过他这么狼狈。
可是,我却也没见过他那么温柔的眼神――当他望着襁褓中的女婴时。
“亭云,我成亲了。”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和一个十八都风氏的女人成亲了。”
“这是我的女儿长安,沈长安。”这是第二句。
第三句:“她这么小,压不住妖界,可是这天地间,我所放心的唯有你一人。”
第四句:“我想把她托付给你。”
句句不提自己,你说,我还能说什么呢?他所放心的唯有我一人,而他将他那么珍而重之的女儿交到我的手中,我还能怎么办呢?
――我若活着,必护她长乐长安。
这话我不说,他也是知道的,若不然,他也不会把沈长安交到我的手中了。
看我接过婴儿,沉霄如释重负。那夜,如初见一般,我陪他喝了一夜的酒,他讲与风淄衣的相识,讲与她相恋,讲与她生活,可唯独不讲他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在我追问下,他也只是简单的提了一句:“夺了一个风氏嫡支男人的舍,然后受了天谴罢了,我怕今日顶着那具皮囊来见你,你可能识不得,所以才用了原来的躯体。”我记得,说到此处时,他抬头望了望天,唇角的笑悠然:“日后,你我再见时,我可能已经变了个样子,你可能也认不得我了。”
没等我追问他夺舍的原因,他就自顾自的开了口,“我活着,便要陪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死了,也要与她同穴而眠。”
这算是他的解释,也算是他留给他女儿长安――风淄衣口中的沈孽c后来的风孽云的遗言。
一夜过去之后,他便离了冥府,而那时,我还不知道他他口中的“她”指的便是人间新冕风淄衣。直到后来,我带着适应不了冥府气候的长安到了人间时,从流传在十八都的那关于新冕的传说后,才从蛛丝马迹中窥见了沉霄与风淄衣的故事。
当时,我只是猜测。后来,到长安五岁时,风淄衣找来,证实了我的猜测,但是,她的身侧跟着那么多人,我并没有找到昔日好友的气息。
如我所料,风淄衣第一任凡人丈夫沈云便是妖皇沉霄,而沉霄珍而重之的长安是风淄衣口中的“孽”。
何为孽?
孽字释义:恶因,恶事,邪恶;妨碍修行的种种罪恶;奴隶社会c封建社会多妻制下指妾及其子女。
原来在风淄衣心中,沉霄的长安,便是这种东西。
我不知该怒,还是无力。
情之一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对于沉霄与风淄衣,我不知该如何评价,也不会做出什么。
可是,风淄衣千不该万不该,拿着我养了五年的长安给她的风素仙做上升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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