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听见凌三的声音,心中虽然一惊,但依旧觉得在意料之中。当下眉眼便染上一片冰霜之色,转过身去,冷冷的看着凌三。桃官也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他转过身来,看着凌三,笑道:“凌三,你不是去长安城了么?”
“是想回去。”凌三朝桃官鞠了一躬,头差点垂在地上,“可山路漆黑,今晚回去恐怕不太方便,凌三改日再回也不迟。”
桃官和朗月看着凌三。凌三的眼睛落在二人的身上,却没有直视这对父子。
桃官叹了口气,突然转身向家门走去。凌三跟在桃官的身后,提着一个忽明忽暗的薄纸灯笼。朗月眼神一黯,走在了凌三的后面。进了家门之后,每个人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一宿无话。
剩下的几天,朗月一直在家里自己练功。朗月和小窗那日在瓜地里的事,在礼镇当中被传的沸沸扬扬,他多次解释不清,于是干脆把自己锁在门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绝不出门。偶有出门,也是去找玉爷练功。烈红和小窗好几天都没有相见,彼此气虽然都消了,但还是懒得会面。朗月想,有那个时间,不如钻研一下师父给自己的书——虽然上面没东西可以钻研。还有桃树,朗月白天趁凌三干活的时候,也曾求过桃官,让桃官告诉他那日未说的口诀,可桃官却怎么也不说了。更匪夷所思的是,自从爹娘那日回来之后,二人就变得怒火冲天,时有吵架发生。朗月刚开始劝了几回,可每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时间久了,朗月便也不劝了。
朗月心情沉重的看着爹娘在争吵,而凌三则不言不语的在厨房里忙碌。
凌三的话越来越少了。
这日起床,外面天色大好。朗月在房中坐了一会,渐渐醒神,凌三便开始在外面敲门:
“少爷,凌三来送饭了。”
朗月慢慢站起身来,把门打开。凌三进来送饭,照例是几块厚实的牛肉,牛排和米饭。凌三弄的很香,米饭上面有一层厚厚的香浓酱汁。
“好吃。”朗月拿起筷子来,吃了一口。
凌三看着朗月,道:“只要少爷觉得好吃,凌三就满足了。”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凌三。”朗月头一次直呼其名。
“少爷?”
“以后不要叫我少爷。”朗月嘴里的肉依旧在嚼着,“我叫朗月。你叫我朗月就行。”
凌三把门带上的那一刻,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少爷。”
朗月的嘴角抽了抽,现在房间里又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他从床下拖出一个瓦罐,把刚刚嘴里的肉全都吐进瓦罐里。剩下的牛肉,也都一并倒掉。他吃这肉,吃的恶心。是牛肉的味道,但牛肉中又有一股别的味道,他说不上来。自从前日,他就不吃这肉,如今,倒觉得身轻体健了许多。这么算来,他有三天未吃饭了。
床前闭目而坐,他再一次开始吐纳心气。说来惭愧,十二式本是仙祖留下来的道法,天下少年,哪有一点不会十二招式的?但朗月苦练多年,硬是学不会什么。都说少年天才的长大泯然众人,可如今的他,连众人都差一些。
腹中翻腾着一股暖流。但这暖流并未向上走去,而是在体内灼烧了一会儿,便慢慢消失了。朗月再次试了试,竟发现连暖流都没有了。十二战马上就要开始了,这让他感到一阵焦虑,此时非要发泄一下才好。当下便坐在书桌前,浓蘸笔墨,大铺纸张,便开始提笔写字:
“何处渡小舟?回我梦中楼。若非高堂意,谁怜仙下侯?”
最后一个“侯”字刚刚写完,外面便传来敲门声:“少爷,有客人来了。”
“谁啊?”朗月把笔放下,“谁来了?”
“玉爷。”门外的凌三说话语气很平静。
朗月一听是自己的师父,连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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