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帝并未让京中诸人等待良久,王子滕得胜归港的翌日,昭德帝便率领十万大军往中京开拔进发。
京中新帝战战兢兢,连发数道圣旨给沿途各路官员,严令他们“迎太上皇,阻王家军”。
贾雨村提了酒菜在狱中与林如海对饮,嗤笑道:“这等你死我亡之时了,那一位还念着名声脸面呢。什么叫迎太上皇,阻王家军?即便有心襄助之臣,看到这等糊涂旨意,也该歇了一颗忠心才是。”
林如海摇头苦笑道:“我这帝师当得不如恩师远矣。”
贾雨村不以为然道:“非也。绝非林相不如苏相,实乃新帝不如旧帝也!”
二人笑饮了一杯,林如海畅快道:“不管新帝旧帝,只要月港之危已解,中州再无战火蔓延,咱们这酒便饮得痛快!”
雨村连连点头道:“笑谈渴饮匈奴血,大丈夫应如是!”
二人于是开怀大笑,这一忠一奸双雄重臣于家国天下事上,倒也殊途同归了。
“王家舅舅带兵跟着太上皇正往京城走,那,还会再打仗嚒?”
贾琏瘦得脱了形,抠娄着一双眼,边狼吞虎咽了一口菜粥,边问着王熙凤。
一旁平儿给他递了布巾子,劝道:“二爷慢些吃。爷才自牢里出来,需先顾好自己身子要紧。那打不打仗的,咱们说了也不算。”
王熙凤在一旁给巧姐儿擦完了脸,抱了抱她道:“跟你平姨睡觉去。”
巧姐儿乖巧地过去给贾琏行礼道:“女儿先去睡了,阿爹吃完了也早些歇着吧。”
贾琏瞧着女儿笑了笑,眼里含泪道:“好。巧姐儿也好生歇着。明儿你跟着阿爹出城去瞧瞧刘姥姥,好生谢谢她老人家去。”
巧姐儿应下了,乖乖地拉着平儿的手出去了。
王熙凤看着贾琏吃完了粥,叫小红来收了碗筷,又服侍着贾琏洗了脸。
夫妻二人灭了灯,在黑夜里并肩静躺着。
贾琏待要说话,却觉得千言万语涌到了嘴边,又一句也说不出了。
王熙凤亦然。
半晌,二人几乎同时轻声说了句话。
“多谢你。”
“谢谢你。”
说完不多时,贾琏的鼾声便此起彼伏起来。
王熙凤坐起身,终是拧眉轻啐了一口,笑骂道:“到底是没良心的男人,竟也睡得着。”
她骂完便躺下,不久也迷迷糊糊睡着了,只觉得这些日子以来,仿佛这一觉才真正是睡熟了,睡着了。
翌日,贾琏一大早便起了床,先去看了看尤二姐给他生的儿子,暗自哭了一回二姐,又骂了几句秋桐。
那边平儿来叫,贾琏忙擦了泪,陪着王熙凤和巧姐儿吃了饭,一家子坐了车往城外刘姥姥家去了。刘姥姥哪里敢受贾琏的拜谢?
她左右躲了过去,只叫女婿王狗儿置办了酒席,请贾琏在外间吃酒,她则领着王熙凤等人在里间吃饭c说话。
巧姐儿与刘姥姥极为亲近,一见她便窝在其怀里再不出来。刘姥姥就抱着她,给她叨菜,喂她吃果子露。
王熙凤瞧着,一时又想起了贾母,遂红了眼圈儿。
刘姥姥劝了几句,也哭了一场贾母,后又问到了宝玉和王夫人等人。
“我们太太好歹是躲过了那一劫,如今只在牢里苦熬着。宝玉亦是,还是在狱神庙里关着。只我们大太太倒是没被邬家牵连,前番和二爷一同被接了出来。可在牢里吃了太多苦头,竟疯魔了,如今只得关在家里叫人看着吃药。”
王熙凤说起邢夫人便摇头叹气。
刘姥姥遂问道:“不是都说太上皇要班师回朝了?那你们大老爷还有薛家几位老爷c大爷,想来也一同回了吧?到时有大老爷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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