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要抬举谁,便是两府正经老爷太太们都要给几分面子,谁耐烦这黄啊绿啊哪个颜色的奶奶高不高兴呢!”
赖嬷嬷教媳妇直教到了月上中天,听得赖大家的点头不止。
一个多时辰前,金彩背着翔哥儿,和媳妇女儿一出贾府后角门,就紧着连声问宝雁,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翔哥儿这会儿被爹爹背着,脚也不疼了,又见得了老太太的赏,很是得意,于是就抢着把自己如何带妹妹去嘉兴楼听善书,如何被撵出去讲了个遍。
他一气儿讲到自己想从嘉兴楼正门进去寻宝雁,偏又被小伙计堵住,几个“脚底流脓头顶生疮”的坏伙计捉了他手脚扔了出去,他打着滚儿时却不想正撞上行在街上的老太太的马车,想是踢到了马车哪里,脚趾便脱了臼不得动弹。
“爹,那老太太好慈和模样哩。”
翔哥儿叽叽呱呱又说起宝雁怎样失心疯掀了车门帘子。
“妹妹你想甚呢?做甚要掀那帘子?”
“瞧着那老太太像咱们籁籁,就不由自主掀了。”
宝雁编了个瞎话。
“你这孩子,你籁籁去了几年了,你如何能记得她的模样?老太太怎会像你籁?”
金彩家的失笑。
金彩背着翔哥儿先去医馆把脚趾脱臼安好,待到了家中,院门刚合起,“呼通”,翔哥儿就被自己阿爹给撂在了地上。
“啊!阿爹你摔我作甚?”
翔哥儿抱着伤脚叫唤着。
“摔你?我怎地不摔死你这败家搅业的孽子呢?”
金彩气得眉毛倒竖,又指了宝雁说:“还有你!跪下,给我跪齐了。”
一旁金彩家的摸不着头脑,又不敢拦着。只劝金彩先去井边洗脸去去火气,自己则偷偷进屋给儿女拿了两个布垫子垫在膝下。
“妹妹,阿爹怎地了?不是得了赏吗?这气生得没头没尾哩。”
翔哥儿跪着偷偷问宝雁。
“你且想,要是你今日撞的不是老太太的车子,那车里的官爷太太又是赖大娘那样的性子,又当如何呢?”
宝雁提醒他。
“那就坏了,不被当街打死也会被打半死。”
翔哥儿拍着胸脯庆幸,忽地有点醒悟过来了。
宝雁便扯了他,唧唧咕咕一阵耳语。
等金彩洗过脸,面沉如水地走过来,那翔哥儿拖着伤脚就一把抱住金彩的腿说:“儿子知道错了,阿爹莫为儿子气坏了身子。”
金彩洗了把脸,井水清凉,心火便已不那么炽,见翔哥儿如此,便问他:“错在何处?若说不出,就是诓我饶了你,罪加一等!”
翔哥儿脸贴在金彩腿上,偷眼瞧自己妹妹。宝雁给他使了个眼色,翔哥儿便张嘴就嚎:“爹啊,今天儿子可险些就死了!可吓死儿子了!”
宝雁抿嘴儿偷笑,这翔哥儿虽胆小市侩,但着实机灵,嘴上来得脑子转得,两兄妹刚简单商量了一下对策,这小子倒能领会演示个七七八八。
金彩撇腿要挣脱儿子,怒问他嚎什么,到底知不知道哪里错了。
“阿爹,你就不心疼儿子吗?儿子脚痛呢!”
翔哥儿烂泥一样裹在金彩腿上,边嚎边委屈说着。
金彩气得要捶他。
翔哥儿就仰了头说:“阿爹我真知道哪里错了!”
金彩听了便停手,叫他解释。
“儿子第一桩错,是不该不听父命,领了妹妹出门闲逛。这是贪玩不孝。第二桩错,是不该将妹妹独自丢在酒楼自己去后厨。这是思虑不周。第三桩错,是被撵了出去却没留话叫占儿及时通知妹妹,更不该惹怒店里伙计。这是应变不灵。第四桩错,也是最最错得离谱的,便是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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