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彩向白管事哭诉宝丫已死,也算得了大教训,又说自己思虑着此事要叫赖嬷嬷知道,必定连累大家都受挂落,只望在席的都能可怜他失了女儿,替他暂且隐瞒此事。
席间诸人听了,不免也替金彩难过,纷纷拍胸脯表示此事绝不叫赖嬷嬷知道。
金彩放下一半心,只拿眼看白管事。
白管事闲闲捏着一只酒杯在指尖打转,低头抬眼觑向金彩,良久笑道:“那是自然,此事必不叫赖嬷嬷知晓。”
众人皆赞白管事心善仁义。
金彩得了白管事这句话便放下心来,小心侍奉着酒席,见缝儿插针又打听起京中府里老太太归家的事儿来。
“约摸是在后日一早儿,最迟也是下晌儿,老太太船就到了。”
白管事交待金彩,老太太到之前,务必要把宝丫后事办完。
“不是咱们没心。那没成人的丫头子,老子娘能给好好装裹着,捡块地埋了,便是厚道人家了。再不好大事铺张做甚丧事的。一为小儿魂不全,经不起,反送不走;二来父母替她破费伤心,反损了她孝道,恐叫阎王爷责怪她。”
白管事如是说着,又稍稍露了那么两句,只说老太太此行是来给珠大爷定亲的,是京都府里一等一重要的大喜事,万不可叫宝丫的事儿触了霉头云云。
金彩知道轻重,连连应承,又奉承着白管事灌起酒来。
翌日,宝丫将几两银子换的参须沫子都喝尽了,却仍旧是出气多进气少,到了傍晚,眼看着小胸脯连个起伏都难见了。
金彩便要将宝丫送去棺材街找阴人婆子装裹了,可他媳妇就是摸着宝丫还有口热乎气,死不丢手。
这才有了宝雁刚穿来时的那一幕。
“丫头,该看反面了。”
见宝雁拿着镜子怔怔不语,道士出言提醒她。
宝雁回了神,发现自己竟然已将小宝丫短短的一生都“过目”了,更奇异的是,这过目,居然就“不忘”了。
凡宝丫知道的,经历的,她也都知道了,经历了。连带言语c情感,甚至一思念,仿佛都融合在了一起。
“为什么这样?这镜子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我怎么真得变成那个小姑娘了?”
宝雁紧张问道。
“你早就是那个小姑娘了。”
道士笑眯眯地回答。
“什么意思?还有,小宝丫她”
宝雁心一揪。
“此处死,他处生。死即是生,生即是死。”
道士漫言答道。
宝雁不解,还要再问,却被道士催着看镜子反面要紧。
“这,是籁籁!”
宝雁看一眼镜子反面立刻就认出来,那是祖母正抱着大哭的自己。
宝雁祖母出身天朝金陵富商家庭,少年时为躲战乱便随夫下了南洋。
可怜丈夫匆匆一病死去,宝雁祖母又揣着遗腹子,随丈夫家族辗转至美帝,在华人经营的中餐馆里凭一双手养大了宝雁的父亲,还供他读了大学,立足社会。
好容易等儿子娶妻生女,却不想儿媳又一病而亡。儿子再婚的继媳虽也良善,但婚后一年便忙着养育新儿,一次疏忽中叫小小宝雁从楼梯跌下,磕破了头。
祖母赶来医院心疼得直哭,抱着小宝雁再不撒手。
父亲无法,只得同意她把宝雁接去一直带在身边,两祖孙就此相依为命十数年。
祖母英文并不流利,但和宝雁在家用金陵方言交流却也无碍。
她爱叫孙女儿小潘西,那是金陵话里小美女的意思。
祖母会说女娃儿笑起来最是潘西,神佛见了也欢喜。
祖母常说,不管遇见多难过的坎儿,一声笑,就搭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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