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寒刚至,院子里的树木枝条都变得光秃秃的,常常能听见树枝断裂的轻微声响。清冷的日光透过明纸糊的大窗,是一种极淡的青色,像是上好钧窑瓷薄薄的釉色,又像是十五六的月色,反倒映得屋子里比外头敞亮许多。
楚念切脉后微笑,“祖母的病,再用几次药,应该就是能大好了。”
“哦……”老夫人的目光明明宁和自若,“那便是极好的了,也一直劳烦你过来。”
楚念满脸含笑,低头柔顺道:“为祖母分忧,是孙女的本分,不敢有一丝不情愿的。”
老夫人颔首,“不怪皇上喜欢你,哀家也很喜欢。”说着命宫女取衣帛饰物赏赐与我。
老夫人和蔼微笑:“你父亲让你在院子里思过,可见你如今也颇闲,倒是有空常来陪伴老身,替我抄写经文吧。”
这便是变着方儿的在众人面前表示了,楚念心中喜悦,道:“只要祖母不嫌弃孙女粗笨,孙女愿意尽心侍奉老夫人。”
老夫人笑容愈盛,她一笑楚念才看得清楚,本当盛年的老夫人不知是没有保养得宜还是别的缘故,正当盛年的她原来比差不多年纪的女子憔悴许多,眼角皱纹如鱼尾密密扫开。许是自己的错觉吧,她竟觉得那被珠玉锦绣环绕的笑容里竟有一丝莫名的哀伤与倦怠。
待到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楚念的脸色并不见丝毫缓解,只对了那嬷嬷道:“我这便回去了,嬷嬷也请回吧。”
那嬷嬷拱了拱手:“有劳念小姐。”
转身便见着两人迎面走来。
林姨娘披了一件蜜合色风毛斗篷,手里把一个小小的平金手炉,在她旁侧便是怀了身孕的苏姨娘,但瞧着那模样倒不是很好,边走边连打了几个喷嚏,双手情不自禁地抓着身体,似乎浑身发痒,十分难耐。
楚念正好瞧见了,关切道:"苏姨娘这是怎么了?好似很不舒服的样子。"
林姨娘冷笑一声,似乎对楚念的话不屑一顾。
苏姨娘不顾仪态,双手乱抓,样子十分痛苦,道:"妾身身上突然很痒,实在失仪。"
此时五姨娘恰巧经过,见苏姨娘这个样子,不由驻足皱眉道:"像是吃坏了东西过敏了,赶紧叫太医来看看。"
顾及着苏姨娘腹中的孩子,太医来的十分迅速,一到便请过苏姨娘的手臂一看,道:"是过敏了,只是不见有疹子发出来,倒也不严重。"又问:"请问苏姨娘对何物过敏?"
苏姨娘不住抓挠自己浑身,边想边道:"鱼虾都碰不得的。"她微微蹙眉,似乎有些避忌,"还有麝香。"
众人皆是吓得噤声。
太医又道:"那请问姨娘这两日食过鱼虾没有?"
苏姨娘摇头道:"我如今怀有孩子,既知碰不得,又如何会去食用呢。"
那太医神色微变,看了楚念与五姨娘一眼,道:"此事颇为蹊跷,两位主子的意思是……"
楚念与五姨娘对视一眼,五姨娘肃然道:"既无鱼虾,那就牵涉到了麝香。苏姨娘如今怀有身孕,此物对胎儿的危害巨大,断断容不得疏忽。我这就遣人去回禀老爷,现在院中人等一例不许走动,全都留在此处彻查。"
五姨娘停一停,道:"我此次是晚来的,自然没有牵涉其中,那么此事就由我做主。"她的目光落在楚念和林姨娘身上,"委屈你们也要查一查了。"
五姨娘如今诞下一子,言行自然颇有份量。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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