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绢怒目对他,道:“少说两句吧你!”
除了他,其余各人也是对周毅怒目相视,张佳木一摆手,笑道:“周大哥也说的没错,事情就是这样。还怕人说不成?”
一群人谈谈说说,没过一会回到百户府,校尉和军余留在这里,坊丁们也自归队,各自交待了大厨房,吃饭喝酒,倒是好好的热闹了一会。算算时辰,按后世的说法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
其余的人都去睡觉,张佳木自己回到内室暖阁里头,叫人抬了桌面进来,叫人摆上酒菜,他要自斟自饮,等候天亮。
“佳木”任怨和他关系最近。劝他道:“好歹歇一会儿,天亮后还有不少事要办呢。”
“没事,九哥。”张佳木笑道:“我有些事,要好好想一想,不想顺了,心里很不得劲。你去睡吧,不必管我。”
他这么一说,任怨当然不便再劝,于是也自退出,找地方睡觉歇
房间一灯如豆,桌面上只放了六个菜。西安来的羊肉,片的雪片般薄。关外来的冰鸡,酱菜,还有几根洗的干净的小黄瓜,暖洞子网掏出来的,新鲜透绿,尖顶上还带着小黄花。
这是本地土产,这会儿正贵。快二两银子一根,几根摆在这儿,价值极为不菲。
他倒不是有意要如此浪费,讲究口舌之欲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年后事情很多,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窑厂已经在建,工匠已经在找,很快就会开办起来,从试制到成型,再到大规模的投产大棚,总之,别看网刚才到年后,还得过好久才能上市。但现在已经需要着手筹备了。
这是他的财大计,后世人当然耍想点与时人不同的点子,来赚时代差的钱,这样才算高明。不然的话,他也开个当铺,多买田庄,欺压一下佃农,想大富大贵难,混点小富贵还不成问题。
这是他自己的麻烦事,各种菜疏的时价,贵人们的口味喜好,当然要时时留心,不能掉以轻心。
除了这咋”最为要紧的当然是现在的大局。
不从这一关里捞到足够的好处。他是不会罢休的。现在的他,手头的实力日渐壮大,对正南坊的经营已经是根深蒂固,无可动摇。
不管是上头换了谁。在这种大局之下,也非得用他不可。但大事一定,各方势力重新洗牌之后,如果他不攒够功劳,把自己的进身之阶再弄的牢靠一些,恐怕到时候他的下场不会太妙。
原因则很简单,现在的大明是于谦掌舵,于谦对他的私人关系很淡薄,不是一路人。但于谦有个妙处。用人唯公,他能在正南坊掌握大局。又兴利除弊,所以于谦就能用他。
有于谦在。锦衣卫里的指挥使虽多,当家掌事的却是朱楼和朵儿等人,所以张佳木不管怎样,只要不犯大错,就不会倒霉。
但如果生政变,而且,根据张佳木的分析,政变几乎是无可避免之事。政变之后,于谦等人是当其冲,必定大倒其霉,而他这个小虾米。也注定会跟在于谦后头倒霉,这几乎也是不可避免的了。他虽然并不是朝廷重臣。但身为锦衣卫,消息极为灵通。而且,正南坊是各方势力较力的场所,就更加容易看明白了。
现在看来,石亨c张觐等人,当是政变的武班底。针对的,就是于谦一系的范广。
而文官班底,则是徐有贞。杨善等人,王旗这个老头儿,也跑不了。还有王直等重臣,虽然可能未必参于其中,但默见其成,也是跑不了的。
这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想政变的人,心思各异,有人是图富贵,有人要报仇,有人则是因为朝廷储位空虚,皇帝大为失策,所以深为失望。张佳木敢断定,如果十四日那天皇帝不能把储位定下来,生政变的可能几乎是板上钉钉,势不可免之事。
灯下饮酒小酌慢饮,张佳木的头脑却越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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