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都有些焦躁了,看他的表情自己的病怕是他也没法子治好。闻烁更急,在逄大夫睁开眼的一瞬便急急开口问道:“如何,她的脉象有什么异常吗?”
逄大夫深深看一眼风吟,眼中带着犹疑,迟疑着开口道:“大小姐最近可是伤到了筋脉?”
风吟点一点头,道:“是,才伤到不久。”
逄大夫点一点头,道:“那就是了。”
闻烁看他把脉时的表情不像是这么简单,分明是还有什么的,于是追问道:“就这些吗?”
逄大夫看着闻烁,眼中分明有什么,可就是迟迟不说出来。闻烁急了,一把拽住逄大夫的手,催促道:“爷爷你就说吧,还有什么?”
逄大夫将目光转向风吟,似是百般不解,踌躇着说道;“大小姐的脉象初看像是结脉,体内阴寒内结,脉道气机受阻,故脉来缓慢而时一止,结而无力,是寒气郁结,脉气阻滞,气血虚弱之故。”
风吟没有全听懂,但大体意思还是明白的,气血虚弱吗,这不就是自己的症状吗,虚弱得不行,什么都干不了。心想这跟计先生诊断的没什么区别吗,何至于老先生那种表情呢?
闻烁却注意到了逄大夫话里的“初看”二字,既然有初看,那必定是有“后看”的啊,那就是还没说全,看来还得接着问,心中哀叹一声暗想,几年没见罢了,这老头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了呢!
却也只能按下脾气,接着问道:“还有呢?”
逄大夫早知道闻烁这小子十分聪明,轻易糊弄不了他,于是便接着说道:“也有细脉之像,阴虚亏损不能充盈脉道,或是什么压迫了脉道,导致血脉细小,经脉脆弱不堪。”
风吟听完最后一句,想到了小叔的话,于是问道:“所以我不能剧烈活动,否则就会伤了筋脉吗?”
逄大夫这次倒是毫不迟疑,应声答道:“是,若是强行运气或用力过度,就会损伤筋脉,严重时会有性命之忧!”
风吟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所以才不让我练武的啊。”
闻烁听逄大夫这么一讲算是明白了,关于练武这件事算是没有了疑问。可这问题往往是按下葫芦起了瓢,一个接着一个,就如现在闻烁脑中的一般,闻烁今天来就是要把事情搞明白的,可不想再留下什么疑问,于是又问:“那她这病能治好吗,若是你治得用多久?”
逄大夫这次是真的犯了难,隐藏在目光中的迟疑困惑像是绳索一般紧紧缠住了他的嘴,半晌都没有开口,知道闻烁不会轻易罢休,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叹口气吐出话来:“敢问平日里给大小姐诊脉的是何人?”
闻烁双眼一眯没有立即答话,倒是风吟轻声开口回答:“是计谷卿计先生。”
逄大夫的目光一怔,眉头锁得更紧,紧紧盯着风吟半晌,沉声道:“计先生乃举世名医,连他都治不好的病我一个土大夫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缓了一口气低下头,面露无奈道:“这病倒不至于要了人命,慢慢调理着吧。”
闻烁不死心,又问:“得调理到何时?有没有个头啊?”
逄大夫没说话,深深叹了口气。
风吟的胳膊从桌子上轻轻地滑了下来,无力地垂到了一边。虽然自己四年来一直吃着药,虽然也早知道自己的身子伤得严重以后都不能像闻烁一样生龙活虎了,可这话再从另一个大夫那里说出来,无疑是给风吟这个囚犯判了斩立决,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风吟心中一直保留的一线希望也在此刻终于破灭了,不能不伤心的,怎么能不伤心呢。
风吟静静坐在那里不说话,抑制着从心底散发的悲伤不想让闻烁知道,可忍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一滴泪从眼中流了出来,流过脸颊,“啪”地一声打在了闻烁握着风吟的那只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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