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若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懵了,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完全不知所措。
然而陶望亭已经失去了耐心,将梨妆放在画舫的地面上,走到香若身边,去扒她的衣服,甚至将她的头饰全都取了下来。
陶望亭常年混迹脂粉堆儿,对女儿家的衣服自然是熟悉无比的,竟看也不看香若,自己独自将两个人的衣服和发饰做了交换,然后一狠心,便将梨妆的脑袋摁到了水里。
梨妆在昏迷之中被溺死,一切来的猝不及防,等香若回过神来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已成定局。
“陶公子,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香若脸色煞白,后退几步,震惊而且害怕。
“你尽管大点声音叫嚷,最好把人都叫过来,让大家都知道我们俩杀了人。”陶公子冷声说道。
“不……我没有杀人,是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你做的!”香若摇头,“陶公子,杀人偿命,事情会被发现的!”
“你就站在这里,身上还穿着梨妆的衣服,你说跟你无关,谁会相信?”陶公子吃准了香若的胆小,于是出言威胁,“你乖乖按照我说的做,那么一切都不会被发现。”
香若跌坐在一旁,心中矛盾挣扎,痛苦万分,她从没想过要害死一条人命,就算是死,那这个人也不该是梨妆!
可是,她却成了陶望亭的帮凶!
她眼睁睁地看着陶望亭布置一切——他先将梨妆的尸体摆在画舫的中间,又在她身边以及整个画舫倒满了火油,然后在梨妆旁边的火油上放了一支蜡烛。
蜡烛是新的,那一支蜡烛的量可以燃烧一整夜,只等蜡烛燃到底部,火苗就会触碰到火油,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画舫才会失火,这一夜的时间,足够他们制造不在场证明。
“现在,你搂着我回到梨妆的房间,将她房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咱们现在就走。”陶望亭一步步安排着,“今夜没有人会注意到画舫,等明天一早画舫失火,她的尸体就会被发现,但是所有人都会以为被烧死的人是你。”
“若是官府无能一点,就会判定你是自焚而死,梨妆却趁着年三十的混乱和热闹离开了胭脂苑;就算官府断定这是他杀,也不会怀疑到你我头上,他们只会觉得是梨妆杀了香若,然后畏罪潜逃。”
“从明天一早开始,香若这个人,就会彻底死在画舫的大火之中,一招金蝉脱壳,就没有人知道你还活着,到时候天高地远,随你去哪里。”
香若听着陶望亭把所有的事情都算计完毕,一时间手脚冰凉。即便是在胭脂苑的这八年,她见识过无数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未见过陶望亭这种冷血无情之徒。
他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天上的仙女,是人间最美的花,他会用无数溢美之词来赞扬你;可当他不喜欢你的时候,便将你弃若敝屣,哪怕你容颜不改,痴心一片,他也依然下得了狠手。
梨妆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霎时间,香若心如死灰,她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彻底脱离了她的预期。
她有些麻木地被陶望亭抱着,以梨妆的身份回到了她的房间,又亲眼看着陶望亭将梨妆房里值钱的东西都收拾好,然后带着她离开了胭脂苑。
胭脂苑所有人都知道,陶公子和梨妆关系很好,两人经常谈天说地,饮酒对月,所以路上即便有人看到陶望亭和他怀里的女子,也不会怀疑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和陶望亭在一起的人是梨妆,却不知真正的梨妆,早已经香消玉殒。
他们是从胭脂苑后门的小巷子离开的,穿过青石板铺就的小巷,周围房檐上悬挂的灯笼随风摇曳,在这个冬日的夜里显得无比萧瑟。
胭脂苑在他们的身后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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