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冉似乎逐渐明白了,无论现在躺在她身边的这是个如何优秀的男人,无论这个男人曾给她许过多么重的诺,能给她多么美好的条件,他也不会是她这一辈子所希望托付的安稳良人。
就这么胡乱想着,捱到夜色微浅一些时她才觉得人有些困倦了,闭上眼睛半梦半醒之间她只听阎卓朗在她旁边含糊地呢喃一句:“冉冉,不要再离开我。”
裴冉不免吓了一跳,差点荒诞地以为他有读心术,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读出了困扰她的想法,仔细一看才知道他依旧还睡着,索性又凑近了一些,趴在他的胸口前,想知道自己刚才是否是听错了。
他身上还沾染着淡薄的腥甜气息,正是出自于他肩膀上的伤口,如今在体温的蒸腾下氤氲升华,钻入她的鼻腔,让人有些意识模糊。她不自觉地嗅着,一边只听得他一遍又一遍地用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重复着,喷到手心里的那一缕吐息尤为灼烫,“不要离开我。”
无论之前的他有多么铁血冷酷,起码此时此刻,他说的话是出自于真心的吧?
想到这里,裴冉也不免心中一酸,索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暂时搁到一边,迷蒙着眼睛睡了。他均匀平稳的气息喷薄在她的头顶之上,这一觉竟然睡得意外的安稳妥帖。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窗户前的雪纺窗帘已经被来照顾的护士拉开,窗外温热的阳光透过高大明净的落地窗正好均匀地散在她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服。
她微微动了动脖子,发觉头下枕着的是原先摆设在的鹅毛枕而不再是阎卓朗厚实的手臂。她眯着眼睛转头看去,床那一边已然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处凹下的位置证明曾有一个男人曾经存在她身边过。
想来应该是去常规检查了。
不知是什么力量驱使,她竟不自觉地轻轻伸出手来,用手指小心地触碰的凹处,似乎还能感觉到温度。
如果一切还能像从前那样该有多好,她被心头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而震惊,半晌才反应过来,急急抓起了包,赶在他检查回来只见急急奔走到到楼下,随便伸手拦了辆的士,连此前阎卓朗为她安排的司机都忘记联系。
隔着茶色的玻璃车窗,裴冉有些失神地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只觉得外头虽然是一片喧闹,却都与自己无关。
这里毕竟是异国他乡,她生活得再久,也依旧无法找到归属感。然而国内却又有太多的伤心记忆,让她心中怀揣着满满的恐惧,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力量。
正思量着,突然之间车子一震,爆出了巨大的一声响。
坐在副驾驶的裴冉猝不及防地随着惯性往前扑去,直接撞到了眼前的玻璃上,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旁边的司机看起来也想不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状况,当即低声骂了一句,又对着她用蹩脚的英文解释道,“小姐,大概是爆胎了,我先下去看看。”
裴冉这才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转而坐正了身子,准备收拾一下东西再下车。忽然身边传来一声车门开启的声音,她还以为是出去查看状况的司机回来了,正欲问些什么,却发觉车门前赫然堵了一圈穿着黑衣服的男人,黑头发黄皮肤,看起来应当是华裔。
她一皱眉,下意识地感觉出了不对,连忙往后缩去,一边就想要反锁车门,却已经来不及,被其中一个男人直接握住手腕拖出了车来。
心中知道自己这是遇上了绑架,裴冉胡乱挥舞着手脚,在那个陌生中国男人的手下挣扎着,就想要尖叫呼救,下一瞬却被旁边一个黑衣男人眼疾手快地死死捂住了口鼻,被他们强硬地一路抄小径带离,紧接着几个人围拢着他们,往一辆停在旁边貌不起眼的军绿色吉普车拖去。
行至那辆车前,其中一个男人警惕地张望了一下四周,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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