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对这种要求，我一时觉得哭笑不得。

    邓玉珍是越老越糊涂了吗？还是因为我长的太像我生母，勾起她不好的回忆，被恨冲昏了头脑，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无理的要求！

    她瞪着我，盛气凌人，一个十足骄傲的贵妇，但即便这样，也没能拴住自己丈夫的心，一辈子生活在扭曲的恨意里。她以为自己高傲在云端，其实也不过是个为了求不得的爱而卑微进尘埃的女人。

    我不恨她，也不想同情她，我只觉得自己不应该搅进这个漩涡。

    然而刚刚从她口中确切的听到邵允尧真的要跟杜若珊结婚的事情，心里还是不自觉的痛了一下，像被蜜蜂蛰过，那种又疼又痒的感觉。

    “杜太太……哦不，应该叫您邓女士。”我看向她，平静的说道，“对于您的要求，恕我无法答应。”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回答的谦卑一点比较好，“我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对我的画技还没有自信到可以在人家婚礼上献丑的地步。对不起，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是对自己的画技没自信，还是不想面对当天的情景？”

    邓玉珍尖锐的话语像一把锯子，割裂我的耳膜。我停住，原本准备踏出这个大门，却又不自觉转了身。

    宾客们都在看我。

    邓玉珍慢慢走过来，嘴角上扬，带着要置人于死地的微笑。我紧紧攥着拳头，身体因为愤怒和紧张交杂的情绪而微微发抖。

    “听说你以前是邵总的女人，给他怀过两个孩子，但都流产了？”

    我别过目光，默不作声。

    她继续靠近我，冷笑，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匕首插在我心上，“呵……当年你妈妈破坏别人的家庭，报应终于落在你头上了……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还妄想可以把邵总那样的男人留在身边吗？”

    人们的议论声像是突然闯入这间大厅的一群蜜蜂，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每一声都带着毒针往我身上刺。我脑袋仿佛忽然间炸裂，一片空白，但又要逼迫自己保持冷静理智……已经有过无数次教训，这一次，我坚决不可以在敌人面前显露软弱。

    我做了个深呼吸，抿抿嘴唇，笑着迎上邓玉珍那刻薄的目光。

    “邓女士，你和我妈妈之间的恩怨，已经过去了三十几年，现在逝者已逝，您难道还不能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吗？一个女人，如果只会挣扎在过去的恩怨里，那么她就算戴再名贵的珠宝，有再高贵的地位，她也只是个败者。”

    “而且有一点你错了，不是我妄想把邵允尧留在我身边，而是他一直在纠缠我！从我们一开始的相遇，他就要我给他生个孩子，但是……”

    我咬咬下唇，心口一片凄凉，可依然违心的、一字一句吐出那些让自己心疼的话，“但是，我，不想给他生孩子！”

    “我和邵先生有些私人过节，”我面向所有宾客，既是说给他们听，说给邓玉珍听，也是说给自己听，“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所以我不可能让自己有他的孩子……既然父母亲无法在一起，那又何必带一个无辜的生命来这世上吃苦？”

    “还有，邓女士，”我冷笑，“我对自己的画技确实没有信心，这毕竟是您女儿的婚礼，我画什么合适呢？是不是要画从前我跟邵允尧相处的每一个画面，把这些画贴满婚礼现场，才能让婚礼更热闹一点？更隐私的画面我也可以画出来，只是不晓得，您女儿需要我这样助兴吗？”

    邓玉珍脸色变得很难看，她瞪着我，眼中仿佛要喷射出火苗。

    而我在说完刚刚那些话之后，心猛地坠落，很久都触不到底的感觉。

    我不停的告诉自己，和邵允尧，真的结束了，结束了……

    那一瞬间我想起了很多，却又遗忘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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