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平时还要上课,所以我画画的速度并不快,除了上次送去画廊的那几幅画,我基本上是每周一幅的频率送去给Jackie。
署名当然都是“无名”。
起初我是怀着忐忑的心情的。
我虽然平时对自己很有自信,而且也从教授那里得到了不少赞许,但做学生是一回事,把自己的作品拿到市场上接受考验,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很担心,我的绘画技巧经受不住市场的考验。
而人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是本能的回避什么。那段时间,我跟Jackie基本没有联系,就连去画廊送画也是来去匆匆,有时甚至连门都不进,就把画往门口一放,立即转身走人。
就这样不安而焦虑的过了一个月。
一个周末,邵允尧难得给自己放了一天假,我出去写生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从厨房里飘来的香味。
他又在大展厨艺了,做了一盘子的鸡蛋灌饼。
早饭还没吃的我,像是扑食的饿狼,伸手就去抓,结果当然是被邵允尧拿筷子教训了,小木棍重重的敲在我手背上,外加一个瞪眼,和一句低沉而严厉的“洗手去!”
我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等换好衣服洗好手,他已经把所有的饭菜都端上来了。那天天气晴好,山上樱花烂漫,碧草连天,就连空气里都飘着花香。
我们坐在露台上用餐,他之前特意把露台布置了一番,换上了木质桌椅和方格桌布,复古的淡绿色花瓶里插着一枝迎春花,格外有情调。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不怎么注重生活细节的人,他是个极简主义者啊!可那天,我却对他刮目相看了。
他的几样小炒都做的很精致,搭配我买的那些奇形怪状的盘子,周围还撒着粉色花瓣,倒是别有一番情调。简简单单的一个鸡蛋灌饼,我竟能吃出樱花的味道。
他穿了一件薄薄的驼色线衫,里面是干净的白T恤,下面是一条磨旧的牛仔裤,很难得一见的居家模样,尤其是他身上带着油烟的味道,那一瞬间,显得越发迷人。
那一瞬间,我也生出了一种错觉,好像我俩就是平平淡淡过日子的两夫妻,隐居山中,不问世事,与自然为伴,过着逍遥自在的神仙生活。
“看什么看?”他抬眼,“不是一大早就喊饿吗?现在不吃了?光看就能看饱?”
“哦……”我赶紧收回思绪,却觉得脸颊有些发烫,热意一直蔓延到耳根,便赶紧低下头,往嘴里扒拉饭菜。
“好吃吗?”
“嗯,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他把一整张鸡蛋灌饼放进我盘子里,冲我轻轻一笑,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像是春风吹过杨柳枝头的暖。
就这样,我们各吃各的,没有多余的话。但我心里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不一会儿,他问我,“今天早上出去画画了?”
“嗯,”我答道,“我从这里走到海边去了。”
他笑笑,“发现你还挺喜欢画海的。”
那当然啊……从前清江路的房子,就是冲着海的。那片海承载了我太多的回忆,海上的日出日落,海边的星空月光,都与我的童年少年,有着无法分割的关联。
那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也包括苏言诺。
而且不知为什么,我的梦里经常会出现一片汪洋大海,我会梦到我在一只小船上,有时晴空万里,有时风雨飘摇,船上不止我一个人,但其他人的面孔我看不清……这个梦做到最后,往往就是我掉进了海里,然后惊醒,一身冷汗。
那并不是个好梦,我很排斥这个梦境,但是那片海,仿佛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我走到它身边。
所以我画画的时候,经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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