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为难,只愣愣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袁……袁医生,”许久,我艰难的开口求他,“你认不认识治疗尿毒症比较有名的专家?我想求你帮个忙。”
……
那一个下午,我没有去成整形科,没有验证一下袁家明给我找的究竟是不是女医生,甚至,连可以依靠的邵允尧的那双肩膀,也没有了。
那一个下午,每分每秒都漫长成了一个世纪。我忘不了邵允尧兴冲冲来医院找我时,看到我扶着苏言诺在走廊上,那种讶异和愤怒的眼神。
他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而我那时竟然表现出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一看到邵允尧,我扶着苏言诺的手立马松开,好像我们俩真发生了什么似的。
邵允尧的脸色更阴沉,尤其是听到我老老实实的承认,我昨晚上确实跟苏言诺待在一起一晚上。
就连秦萧都急的直戳我脑袋,事后她跟我说,当时她真想把我脑袋开了瓢,看看我脑回路是不是真是直的。
怎么连句善意的谎言都不会说呢?
那天下午我们都在袁家明的办公室里,气氛格外压抑,邵允尧的沉默像个大冰块一样把我从头到脚冻起来。好像前一天晚上那个让我心花怒放的吻,只是我的错觉,这种冰冷不近人情的样子,才是他真实面目。
或许是一整夜的谈判工作让他心力交瘁,疲惫的脸上出现了两只黑眼圈,缺乏休息的人更暴躁易怒。
秦萧责怪我,真不该在这种情况下惹他,他连觉都不睡,陪着我来医院,想治好我那个伤疤,而我却在陪着那个给我伤疤的男人。
这样一说,我也觉得真是对不起邵允尧。
下意识摸摸腿,碰到那块疤的时候,脑子里不自觉便浮现出那晚在浴池里他的神情,落寞、疼惜,还带着点歉意。
我绞尽脑汁想了一肚子的好话,把我这辈子没用过的讨好人的话都想出来了,刚要对他说,他却“砰”的一下把椅子推开,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
我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吓到了,他一路都是阴冷的强势,一直到家里,他也没有要松开我的意思,我手腕处出现了道道勒红的痕迹。那一刻我很怕,他白眼球里布满血丝,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暴君的气质。
手背上血管凸起,我清楚的看到那双大手上有茧子。
我心头一紧……他打人一定很疼吧!
我差点就要哭出来,我不要挨打,挨打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前世的魔咒,今生的梦魇。
“邵允尧……”我颤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有……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
“啊——”他大手一甩,我一声惨叫,紧紧闭上眼睛,可他手掌没有落下,只是重重按着我的肩膀把我抵在墙上。
他一言不发,像头冰冷的怪兽。我眼睛悄悄张开一个缝,正对上他凌厉的双眸。
“邵允尧,对不起……”我低头跟他道歉,“我知道我不应该再管他,可我……我做不到,你骂我没出息吧……我真的做不到,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是我的家人!”
“我没有亲人,邵允尧,我是被苏家收养的……你知道对于一个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孩子,家人意味着什么吗?确实如你所说,我就是很依恋苏家……这种依恋已经延续了二十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
“我怕孤单,我真的怕……”我在他面前,眼泪奔溃了,“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理,总之我就是怕苏言诺真的死了,这样就剩我一个人在世界上了!我本来就没有亲人,收养我的家庭人也都死光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你不知道吗!”
一直沉默的他,突然一声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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