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
“”
这混蛋,明明知道是自己打电话给他,竟然还装模作样地问自己哪位。
反正他看不见,何书蔓直接翻了个白眼,懒得配合他这种幼稚的把戏,直截了当地说:“我是何书蔓。”
“是何小姐啊,找我有什么事吗?”他轻笑着问,语气掩饰不住的得意。
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放弃她,所以一直一直在等这一天,等她来问自己,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做。
可是等啊等,一直等了八个月,等到她体内的毒素都解了,等到容冶都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心了,等到自己都快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不爱自己了,她终于——来问了。
江迟聿想起当初在医院,亲口拜托容冶带她离开的那个瞬间,整颗心像是活生生被自己用手撕裂一般地痛。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再痛都还是要那么做,再痛都得忍着啊。
直到刚刚接到她电话的那一秒,内心的煎熬终于都有了结果,一切都没有白白忍受。
江迟聿兀自沉浸在欢喜的情绪里,却没察觉到何书蔓在他问了之后一直都没有开口,长久地沉默着。
是的,有时候你去做一件事只是因为当时的冲动,做了一半之后忽然清醒过来,然后反复地问自己:是要继续坚持,还是回头是岸?
何书蔓这一刻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也忽然不确定自己打了这个电话对不对,更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这个男人策划好了的。
三年前的一切是阴谋,三年后的一切,也会是阴谋吗?
何书蔓紧紧握着手机,喉头梗着东西,呼吸越来越急促。
大约过了半分多钟,江迟聿才意识到这种沉默不对劲,瞬间收住了自己飘啊飘的情绪,沉声问道:“怎么了?你给我打电话不是有事问我吗?”
“你都知道?”
“什么?”
“我要问什么,你都知道啊。”何书蔓低着头,声音轻不可闻,语无伦次地在说着:“江迟聿,你早就知道我会给你打这个电话了吧,更加清楚我会问你什么,答案都想好了吧。”
“你——”
“我一直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三年前是,三年后也是。”那种难过的情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之间都涌了上来,如潮水一般地凶猛,根本无从抵挡:“在递给你离婚协议书的那一秒,我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终于从你布下的那个局里走出来了,可为什么不论我躲得有多远,你还是阴魂不散呢?”
“阴魂不散?”江迟聿被她这个词说得心里哗啦一下凉了一大片,一直以来,他都自信地认为,就算她讨厌自己,哪怕是恨着自己,也总会在一切都明朗之后重新笑着回到自己的怀抱。
可似乎——事实并不是自己想得那样!
江迟聿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先前的那种悠闲自然已经荡然无存,他开始变得慌乱。
她、终于还是脱离自己的掌控了吗?
“你在哪?”他问。
何书蔓却像是没听到他的问题似的,继续说着:“其实我应该恨你的,你毁了我的爱情,毁了我的梦想,还让我失去了两个孩子,江迟聿你知道,两个孩子,活生生的两条生命啊”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一下子就低了下去,已然是呜咽。
江迟聿只觉得心口骤然一痛,关于孩子,他从不敢提起,甚至是不敢想起。
只是没想到,她会突然之间这么直白地说起。
往外走的步子顿住,整个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痛,他扶着门框,用力地抓着,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站稳。
何书蔓没有再说话了,却是一直在低声地抽泣,那种断断续续的哭声令人整颗心都揪起来,呼吸都不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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