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消失一下午,正是为宁姒采草药去了。
开窍之前必须淬体,身体强度需同步提升,才能驾驭开窍之后涌入的更多灵力。
淬体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然而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遵照正常的程序来。
好在,他有绝招。
吃过晚饭,欧阳明把下午采来的草药一股脑扔给宁姒。
“拿去熬来喝了。药效吸收越多,对你越有用,具体怎么做,自己想办法。”
他又不是大夫,也就给不出几碗水煎一次又几次合液分几次服用这样明确的方案。
总之一句话,药效吸收越多越有用,只要她下得去嘴,直接嚼来吃了也未尝不可。想当年他在山里,可不就是这样生吃的,谁还有空熬药啊?
宁姒不通医理,但是她家以前隔壁就是一个中药铺子。在一切追求高效便捷的末法世界,中药铺子不仅是卖药的地方,还管熬成药汤。
给点加工费,就能得到一袋一袋的汤药。剂量明确,饮用方便,很多人都愿意出这个钱,所以那家中药铺子的电用药炉基本就没歇过。
宁姒前世时候特馋嘴,丧心病狂到人家熬中药也想凑上去尝两口的地步。她经常去隔壁玩儿,呆得久了听得多了,耳濡目染,对熬药也就无师自通。
比起随便加水生火煎药,她更清楚该加多少水,烧多大火,煎多久。忙活半夜,当她将精华药汤从药炉倒进碗里,大半个下阳庄的人都醒了。
天呐,这是谁家茅坑炸了吗?怎么这么臭!
像宁姒这种从闻惯药香的人,也扛不住这味道,不憋上一口气,还真不敢拿开盖子。
她把药端到欧阳明面前,再三确认:“你确定这玩意儿可以淬体?”
如果不是她亲手熬制,估计她都会认为是从谁家茅坑就地取材。
哦,不对,谁家茅坑能有这味儿?
欧阳明把鼻子捏得紧紧的,揭盖看了一眼,又立马盖上,弹出丈远:“嗯,熬得不错呀!”
当年他生吃了这些药,留下满嘴的味儿,当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时候把粪坑给打劫了。
季牧之黑着一张脸走进来。
睡得正香,活生生给臭醒了,估计谁都摆不出好脸色。
宁姒捧着药一脸悲壮的吸气,季牧之憋着气问:“你真要喝?”
宁姒望他一眼,目光坚定:“喝!”
不然她大晚上的不睡觉忙活这么久是为什么?站岗放哨啊?
……
月凉如水,下阳庄的人们重新进入梦乡。
服药后不到半个时辰,宁姒倒了床。
她一直在喊疼,浑身大汗淋漓,身体像是被灼烧一样滚烫。
季牧之没有问欧阳明她为什么会这样,只是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能好。
“等药效过了,自然就好了。”
欧阳明打着哈欠回屋睡觉,顺便拎走过来看热闹的满。
季牧之却做不到让宁姒一个人在这儿忍受煎熬。可他什么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疼得死去活来,哭得肝肠寸断。
他的胸腔里有什么东西,也在跟着一起疼。
仿佛在酝酿某种情绪,又或是在积蓄勇气。如雕塑一般的季牧之终于动了,他坐在床沿,手伸到宁姒额头,动作生硬的替她擦去汗水。
或许应该拿条帕子?
季牧之正要起身,手突然被一团灼热包围。
“别走!”
回头,宁姒正紧紧拉着他的手,声音颤抖近乎哀求。
那一刻,季牧之心里的弦彻底绷断。
重新坐下,反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温柔而郑重的说道:“好,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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