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孩子们都活动得差不多了，夏安然停了下来。

    正在兴头儿上的孩子们却缠着要继续玩，夏安然就和他们围坐在月光下，拍起手，唱起了儿歌。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慕容枫眼前浮现起两岁多的小夏安然，在自家客厅里奶声奶气地拍手唱儿歌的情景，情不自禁地走到夏安然身边坐下，拍着手，跟着一起唱：“……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飞哥也摁灭烟头，高兴地加入进去：“两只老虎……”

    “两只老虎……”突然加入一个苍老哽咽的声音。

    大家惊讶地回过头。

    一个身着黑衣的老奶奶缓缓地朝这边走来。

    “……一只没有耳朵……”随着老奶奶越走越近，老奶奶眼里的泪痕也清晰地印入夏安然的眼帘。

    夏安然心里一动，拍着手，轻轻应和着老奶奶唱：“一只没有尾巴……”

    慕容枫和飞哥警觉地站起。

    “乖孙儿啦！”老奶奶果然跌跌撞撞地朝孩子们冲了过去。

    飞哥及时出手拦住了她。

    “让我去！”老奶奶挣扎着，“乖孙儿啊，过来，奶奶在这里！”

    夏安然有些不知所措。

    “是个疯子！”慕容枫皱了皱眉头，“我们还是走吧。”

    小不点儿轻轻扯了扯慕容枫的衣襟。

    慕容枫顺着小不点儿的视线望过去。

    有四五个，不，七八个……十几个人缓缓从废墟里走出来，虎视眈眈地望着这边。

    “赶紧到车上去！”嘱咐完夏安然，慕容枫又对丫头示意，“尽快把孩子们带上车。”

    见到孩子们陆续上了车，被飞哥挡住的老奶奶发狂一样挥舞着双手：“乖孙儿，把我的乖孙还给我！”

    看着废墟那边有人跑了过来，慕容枫警觉地站到飞哥身边。

    小不点儿也站了过去。

    “李奶奶！”来人却上前抱住老奶奶，“那不是你孙儿，别把人家吓着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慕容枫带着飞哥和小不点儿上了车。

    “别呀！”来奶奶踉跄着扑向车头，“求求你们，别带走我的乖孙儿好不好？”

    “要不，”夏安然望着慕容枫，“让小鬼下去安抚安抚她？”

    见大家都眼巴巴地望着他，慕容枫抱起小鬼，下了车。

    老人身边的人惊讶地望着他们。

    “让小鬼陪她一会儿。”夏安然解释，“等她平静了我们再走。”

    “乖孙儿！”老奶奶一把抱住小鬼。

    “当心一点儿……”夏安然的手还没伸过去，老奶奶就警觉的把小鬼护在怀里。

    夏安然慌忙缩回手。

    “她之前不是这样的。”老奶奶身边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亲眼目睹孙子的尸体被人从废墟挖出来带走后，她才突然失智，只要一见到小孩儿就说是她的孙子，跑过去抢。”

    夏安然回头向飞哥要了瓶水，递给老奶奶：“喝一点儿吗？”

    老奶奶嫌弃地看了一眼：“我的乖孙才不喝冷水呢！”

    夏安然问老奶奶身边的人：“她晚上不睡觉的？”

    “可能是听到你们唱歌才醒的吧？”那人说，“她孙子在生的时候，经常和她一起唱儿歌。”

    “不好意思。”夏安然抱歉地说，“这些孩子坐了一天车，我就想着怎么让他们活动活动，没想到会打扰到你们。”

    “没有打扰！”旁边的人说，“看着你们开心地跳啊唱的，我们也开心，感觉像回到地震前。”

    “就是。”另一人说，“地震后我们这里就像死城一样，都没人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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