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向尧替她挡了一枪，现在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脸色惨白。

    杜若不管不顾地要冲过去，可身后的冯开强却死命拽住了她，她根本动弹不了，只能流着泪死死盯住靳向尧。

    “靳向尧，靳向尧……”

    他们之间已经错过这么多了，互相误会，互相深爱，互相推开，以为一起度过这个难关了就可以冰释前嫌、相携一生了，可没想到，最后还是躲不掉生离死别。

    “杜……杜若……”靳向尧费力地叫她的名字。

    “我在、我在……向尧你撑住，一会儿就有人送你去医院了……”

    靳向尧笑笑，眼里的星光在一寸寸减褪。

    “我……我说要你等我的……你怎么就……就不听我的呢？”

    杜若使劲地抹眼泪，“听，我听……你快好起来，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以后绝对不会乱跑了，你快起来，地上凉……”

    他掀了掀嘴皮，盯着她水一般的眸子，想对她说一句“我爱你”，或者说一句“对不起”，可最后话头在嘴里绕了一圈，还是吞了回去。

    有什么好说的？

    说了，不过是给独留人世的她徒添苦扰罢了。

    他也该和她一样，要走的时候就干干脆脆的，潇洒离开。

    “好……我起来……起来……”靳向尧这样说着，动了动腿，然后就缓缓阖上了眼。

    最后一个动作，他重重呼出了一口气，像是呼出了整个人生。

    放下挚爱，放下遗憾。

    “靳向尧——”

    杜若整个人瘫软到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杜翩然看到自己打中了靳向尧，整个人也慌了，手枪掉在地上，眼泪也跟着一起掉起来。

    她杀了靳向尧？

    她杀了靳向尧！

    她那么爱他，最后居然亲手杀了靳向尧！

    杜翩然狂笑起来，不知是喜是悲，“我杀了靳向尧，我杀了靳向尧！哈哈哈……”

    冯开强咒骂她一声：“你是不是疯了？靳向尧死就死了，你快把这个女人了结了，我们拿着钱赶紧逃了。”

    可他话音刚落，门外就冲进来一群警察。

    “快放了人质！”

    来的人是沈昂。

    而且这个仓库，已经里里外外被警察包围了，冯开强和杜翩然插翅难飞了。

    ……

    这一年的深秋，冯开强和杜翩然都被抓了。

    靳向尧也还是走了。

    杜若没去参加他的葬礼，而是把自己关在海边别墅里整整一个礼拜。

    一周后，她重新出来，恢复了正常生活。

    她没有接受沈昂的追求，没有回到杜家，拒绝了杜国邦的见面请求，也不和何淑芳联系，只找了一份在幼儿园上班的工作，每天都守着那群可爱的孩子。

    沈昂也照旧守着她，和以前一样，做她最敬重的大哥。

    两个月后的一天，天朗气清。

    杜若化了一个淡妆，穿上靳向尧最喜欢的白色裙子，带了他最喜欢的花去墓园看他，突然发现在他的坟墓旁边，还有一块没有姓名的小墓碑。

    她问工作人员，那块没有姓名的小墓碑是谁的。

    工作人员一查，才告诉她真相：“这是靳先生为他流掉的孩子修的，里面什么也没有，连名字都没有。”

    杜若捂住脸，泪流满面。

    靳向尧，你知道吗？

    我们的宝宝又回来了，现在就在我的肚子里。

    可是你，却永远离开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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