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价格,浙秀坊是有底限的。”任掌柜还是有点不放心。
“您放心,卖低了,我也赚不到钱是不是?断然不会的,价钱只高不低。”
“这样才好。”任掌柜点头道。
“还有一点呢,我要什么货,如果浙秀坊有货,便不能推诿,自然,我也不能去南边的库房去查,这全凭诚信。”郭碧玉双眸粲然,“相信贵号看在我让出的这一分利的份上,也不会骗我。”
签协议的事情,却不是任掌柜来这一趟就能定下来的,总要再回禀东家,来回一趟,怎么也要个把月了,但不管怎么说,任掌柜心中都落下了一块大石头——此行不虚!
齐叟带着玉勇陪着任掌柜出了门,按着郭碧玉的交代,带着这位南边儿来的贵客各处转一转,饱览上京风光才好。
这边儿郭碧玉可还没忙完呢!
她还要见四季别院那边的人。
眼看着春尽了,还要把账会一会呢!
四季别院现在管事的是郭能家的二小子郭二武。
他原本在南边没跟过来,后来眼看着他爹娘在上京郭府,怕是不会再回南边儿了,他大哥郭大文在岭南那边给郭皋做事,早几年娶妻生子了。虽然郭大文对这个弟弟很是关爱,但还有嫂子呢!郭二武住在兄嫂家,总是有些不便,便来了上京。
费氏看他还算是个知根知底的,便派给了郭碧玉。
郭二武进了屋子,急忙作揖道:“见过大娘子。”说完就从袖子里将账目掏了出来,递了上去。
墨鸦接了过来,放到郭碧玉面前。
郭碧玉却不着急打开,而是听着郭二武汇报。
这会儿墨鸦知趣的从后屋里又取出了四季别院的图册,摊在郭碧玉面前。
郭二武也是个能说的,从开春的时候公子哥儿们破冰钓鱼,讲到了春尽哪个世家的老祖宗突发奇想带着四体不勤的子孙去辨识稗草,从拓宽河道到购置游船,从修筑沿河长廊到买了野鸡兔子往小山头上放,足足讲了快一个时辰!
郭碧玉看他讲完了,连一个“好”字也没说。
郭二武心里有些没底,惴惴不安地偷觑着郭碧玉。
郭碧玉沉默了一会儿,道:“墨鸦和玉刚出去。”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轻声走了出去,墨鸦还把门掩上了。
郭二武心里一哆嗦,暗自安慰自己道:“也未必就是发现了,大娘子连账册都没看呢。”
郭碧玉哪用得着看账册啊!
她上辈子最会看人说话时候儿的脸色和眼神了——这郭二武心里明显有鬼啊。
再一听他说的这些事儿,都什么跟什么?
郭碧玉沉下脸,冷哼了一声,道:“说的倒是挺多的,有没有觉着口干舌燥啊?”她指着茶盏道,“难为你了,坐下喝口茶呗。”
郭二武哪敢啊!他是觉得口干舌燥,可绝不是说话说的,而是害怕!
“从三年前,到了今天,还跟我说拓宽河道?购置游船?”郭碧玉将桌案上的账本子直接就甩到了郭二武脸上!
“还跟我说修筑沿河长廊?那又是哪一年的事儿?”
郭二武一下子就跪下了。
“大、大娘子。”郭二武浑身抖如筛糠。
郭碧玉轻轻笑出声来:“就你这熊样儿,还敢跟我来这套!”她站起身来,慢悠悠的走到郭二武前面。
郭二武就看着雪白的裙裾层层叠叠,下面一双绣鞋上嵌着一对儿明珠,就停在自己个儿前面,他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你倒跟我说说,怎么河道就要拓宽,游船还要购置?怎么沿河的长廊还要修?”
郭二武心里原本就虚,说起话来昏头昏脑、语无伦次:“河、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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