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郭皋是让冉波做个小伙计,后来知道他也读过书,不但会看账算账,为人也沉稳,这才一步一步的提拔了上来。
他的左臂郭皋还找名医给治过,只是断的时候就没弄好,再也没法恢复如初了,细看之下,还能看出来他左边儿膀子不太对劲,有些栽歪。
郭皋道:“快过年了,铺子那边你问问,如果愿意一直干,从明个儿到初七,都发双倍的工钱。另外每个做工的都额外发一份过年的米粮。”
冉波点点头,道:“大体已经差不多了,干到初七的话,铺子一定能拾掇出来,初七往后就可以慢慢往里面布置东西了——只是咱们人手也还有些欠缺,这个时候也雇不到人。”
“不急。”郭皋摸着胡子道,“别赶着上元节前面开张,稳住了。另外一家铺子先不要动,咱们带过来的伙计里面有熟手,都放在第一家。”
“那第二家?”
“放在那,等第一家有了起色再说。”
他又交代了几样事情,冉波才退下了。
费氏看他皱着眉头,也不轻松,便走了过去,郭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拿笔蘸了墨在上面勾勾画画的,道:“这些家我已经去拜会过了,还有几家是女眷,年后怕是要多劳烦你了。”
费氏拿过来扫了一眼,弯唇笑道:“郭大郎真是客气,有什么劳烦的。”
她说的轻松,其实心里边也知道要想搭上新的关系着实不容易。
这张纸上面列的都是以前在南边儿的时候和他们聚时珍打过交道的大人们,因为官员流动、升调的关系现在在上京,还有的则是世家之间的联姻通婚,多半是江南那边的世家闺秀远嫁上京,这可不太容易能见到面。
按说有了郭仪这层关系,好搭这个台阶,但是现在很明显,费氏觉得郭仪指望不上,郭皋虽然没这么直接说过,心里也存了个不给二弟添麻烦的念头,夫妻两个不约而同的没有提起郭仪。
不过这都不叫事儿,比起这些,还是另外一件更让费氏心烦。
她上午刚把郭能报上来的东院月例和过年额外发的赏赐钱粮核清楚了,又听着郭能把郭碧玉好一顿夸奖,再想起郭碧玉下午赴宴回家了以后在她怀里说的话,按耐住心里边儿的烦躁,将一盏茶汤推到郭皋面前道:“你先停停笔,我跟你说个事儿。”
郭皋头也没抬:“你说呗,我听着呢。”
“哎呀!”费氏直接将他笔从手里抽走,丢在桌子上,道:“你好好听我说——是关于碧玉的!”
“碧玉?囡囡怎么了?”郭皋立刻紧张起来。
费氏闷闷的坐在椅子上,将下午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越说越气,叉着腰道:“我告诉你郭大郎!要是你敢说一句不用赔了我就跟你和离!”
郭皋“哎哟哟”的喊起来:“你怎么又提和离,来了上京你都说了几次了!”
“你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二娘子和薛家的小娘子交好,一句话都不为碧玉说,反倒为了一块破琥珀为薛家的丫头片子说话!有什么样的女儿就有什么样的爹!二弟明天要是不找你说这个事儿,我把脑袋摘下来赔给你!”
费氏早已经站到了郭皋的面前,一根手指头戳着他额头,戳的郭皋连连喊疼,步步后退。
“你够了啊,二弟还没说呢!就算是他说了我也不能答应啊!”
“你骗鬼呢!”
“真的,真的!”郭皋急道,“我要是不知道前因后果可能就答应了,可薛家的小娘子让我囡囡委屈了,我就不能同意!”
费氏将手指头拿了下来,郭皋急忙一把攥住,凑到嘴边边吹气边道:“戳疼了吧!”
“哼。”费氏将手挣脱出来,道,“那你答应我,让碧玉跟着我学做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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