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心理准备，进门的时候，茉莉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房间里坐着吃点心的女人，真的是前些日子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只吊着一口气的那个狼狈的人么？面色红润，大眼睛炯炯有神，一醒过来，胃口像是比以前大了不少，脸比原来圆了些。

    拈起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点心，满足地咬一口，看到站在门口回不过神的茉莉，女孩眼角染了笑意。

    “茉莉，带吃的回来了吗？”

    她穿着茉莉的长裙，湖蓝色，没有什么装饰，这是茉莉衣裙中为数不多的颜色，也多亏凯撒平日里喜欢给茉莉买东西，各种风格的都有，这种颜色很适合她。

    刚一醒来，她就把自己及腰的长发剪到下颔，干净利落，露出精致小巧的五官，眉角上的美人痣显得眼神更有风情，茉莉承认，这个装扮很适合她，但是…

    “晚晚，你这样我真的很不习惯。”

    舔掉手指上的点心渣，季晚咂咂嘴，不错，很好吃，拉住茉莉的胳膊，调皮地笑了笑：“习惯了就好，不觉得我这样比原来好看么？”

    怎么还比原来自恋了不少，茉莉暗想，醒过来的季晚就像变了个人。

    原来的季晚，总是穿黑白色的衣裙，长发只是简单地从耳后分出两缕，编在身后，戴着那支一成不变的蝴蝶发簪，每次表演，一步一步地走上台，坐在钢琴前，那时候，茉莉总有种错觉，下一刻，季晚就会带着她一成不变很装束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现在很好，虽然大部分时间依旧是那个清冷的钢琴家，但是她变成了一个牙尖嘴利，绝对不会让自己受欺负的女王。

    “晚晚，我刚刚把药送去了。”茉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季晚的表情。

    “嗯。”季晚拿起手帕，擦擦嘴，淡定地应了一声，变回了原来的清冷范儿，神情淡漠。

    “你还爱…哦…不…是恨他吗？”茉莉实在是看不透季晚在想些什么，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为什么要恨？”季晚很疑惑。

    “他伤你至此，你不恨吗？”茉莉至今都还记得，那个下着瓢泼大雨的晚上，她不过只晚了一步。

    季晚摸摸自己胸口，那道疤异常狰狞，因为刚开始愈合，穿着贴身长裙，伤口很明显，轻轻抚上那道疤，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茉莉用了最好的药，恢复得很好。

    “不爱就不会恨。”

    茉莉不再说话，房间里安静得她听得到季晚不规律的心跳声，这句话，谁都能说出来，只有季晚，她说不爱林清格，整个帝国或许没有人会相信。

    “咕嘟咕嘟”

    季晚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有点苦，眉头皱了下，“这茶很苦。”看茉莉愣在原地，季晚轻笑，“怎么了？难道我不爱林清格很奇怪吗？”

    茉莉连忙摇头，坐下，端起季晚的那杯茶，准备喝一口：“不奇怪不奇怪，不喜欢挺好的，帝国的男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他一个！”

    虽然一夜之间，季晚醒来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但茉莉却觉得这样很好，她的好友之前为了那个男人把自己按进尘埃里，永远都不会反抗，她说这是命运，后果就是在那个雨夜，被丢弃。

    茉莉永远不会忘记，她强忍着心就要炸开的痛等到晚上，偷偷地跑到城郊，雨已经停了，但季晚的血没有停，身下的血泊红得刺眼，几乎要流下泪来，茉莉红着眼睛，艰难地放下自己的医箱，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季晚已经没有了心跳，她已经死了，茉莉知道。

    “你喂我吃了什么？那一刀一定会让我死的，我怎么还是好好地坐在这里？”

    季晚擦擦嘴角的点心碎屑，看着坐在她对面的茉莉，她一醒过来就看到这位姑娘喜极而泣的脸，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抱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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