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初关上出租车车门的时候恰好碰见陈阿姨出来衣服，见是她小小的吃了一惊：“寻初？你怎么回来了？”

    季寻初有些不安的往屋内看了看，没有温锦和林泽中的影子。

    陈阿姨顺势笑了笑：“夫人出去了，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回来。”

    季寻初点点头：“那爷爷……”

    “老爷子在房间，你要找他？”

    她点点头，随即笑起来，依旧是曾经乖巧的模样：“陈阿姨，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我回来过？”

    “寻初啊，你是不是还在怪夫人？其实夫人……”

    “陈阿姨……”她蹙眉，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开口：“我不怪妈，只是这样突然回来，怕他们担心，我今天只是来找爷爷的，所以麻烦您不要告诉他们。”

    陈阿姨疑惑的瞅了瞅她，迟疑了片刻，还是点点头迎她进去。

    老爷子押了押茶杯，缓缓送到嘴边，饮了一口。

    茶香入鼻，清淡的正合适。

    季寻初不急着开口，只是静静的坐着。

    四周寂静的仿佛整个房间没有人一般。

    “寻初……”老爷子浑厚的声音响起，像寺庙的古钟，悠远的仿佛抓不住。

    她垂眸：“爷爷。”

    “是不是有什么决定要告诉爷爷？”林老爷子没有看她，却什么都知道一样。

    她的鼻尖一酸，其实从头到尾她最对不起的就是林老爷子而已。

    她闭了闭眼：“爷爷……我要离开了。维尼亚斯舞蹈学校给我寄来了录取通知书。”她顿了顿。

    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平静：“转学申请已经办好了，机票也买好了，明天下午的飞机飞洛杉矶……今天来，就是和爷爷道别，谢谢爷爷这么多年的照顾。”

    老爷子轻叹一声，目光落在她手腕上一直存在的他给的辟邪珠。

    “一直戴着吧？”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点点头：“我很喜欢。”

    老爷子起身，季寻初赶紧上前扶着他，他挥挥手示意不用。

    季寻初看着一瞬间好像老了很多的林老爷子，恍然间像看见了自己的爷爷，从前也是这样，对于她的任性不懂事，也是这般无奈却不愿训斥她分毫。

    走神间林老爷子已经走到桌子面前，打开抽屉，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我知道这一别，你定不会再用林家的一分一毫，只是这里面的钱，是你爷爷，老季头留给你的……他曾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林家了，就用这张卡换取你的自由。寻初，爷爷不怪你的决定，只是觉得对不起你的心意……”

    她抿了抿唇，努力忍着要滑落的眼泪，哽咽出声，伸手颤抖的接过：“谢谢您，爷爷……”

    “孩子，在外面不管是受了委屈，累了都可以回来，这里永远给你敞开大门。”

    她含着泪闭上眼点点头，心里已经明白，不会了，既然选择了离开，就不会再回头，只是那心里，难受的像是有一双手在拉扯。

    “爷爷……”她感觉自己的嗓子如鲠在喉，却终于敢问出那个问题：“为什么我不可以？”

    老爷子像是知道她会这样问，只是轻叹：“寻初，知道为什么爷爷那么信佛吗？”

    她摇摇头，擦了擦脸边的泪水。

    “佛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世本无一物，何处染尘诶。”老爷子看着她茫然的脸：“有些事，既然已经成了定数，就放下吧。”

    季寻初哽咽着，还是点头，转身轻轻合上门，离开。

    这个问题，注定不会有人告诉她答案，那么停留也就显得毫无意义。

    知道与否又能有什么改变，他不爱她，就是她放弃的全部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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