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声望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火候时,陈皇太后一定会是最先坐不住的一个!
这一日,太后忽然召我去永泰宫觐见。
这女官来传达口谕时,我心波未起,因为这是意料中的事情、也是情理中的事情。这几日我就在推量着太后她老人家该召见我了!果然如此。
不过,太后这一次的态度到底是有别于前几次的。她一见到我后,并未过多的兜转,免了我的行礼、叫宫人赐坐,即而退了这旁的宫人,她向着我探探身子、微颔首,对我是鲜见的开诚布公:“荣宝妃,哀家无意同你绕圈子,此刻只问你一句。”这一双水杏的眸子被金线勾勒出上挑的弧度,她神波一荡,“你可有想过皇后的位置!”定定一句,落言后于这虚空间似乎带起一道震撼。
我心弦掠动,这心跳的频率与方才比起来倒没有掀起多大的悬殊:“……”我想开口说话的,但是我迟迟都未言语。
要我怎么说?要我说“没有”?说实在的,我做不到在这样一位已经对我开门见山的老人面前、反而同她浮虚以对。
那么,要我说“有”?我又说不出,毕竟这不是一句简单的问询,倘使我当真应下了太后的话,当真肯定了太后的思量,这一个“有”字、一声承诺的出口,很可能就奠定了某种冥冥中宿命帏幕的掀起,从此之后我的行事将再也没了回旋的余地!我不能把自己就这么逼在死角里。
但其实,我隐瞒不得、也没必要隐瞒。这西辽一国康顺一朝当朝国母的位子,我心里……是想过的!
经久的沉默把周遭氛围作弄的十分沉闷,恍惚中一切都很静默,连自己原本湍急却轻缓的呼吸声都显得粗重起来。
但这样的沉默终究需要有人来打破,抬眸流转、与太后四目相对间瞧见她眼底的神色沉淀了深意。她认真的看着我,看了好一阵子,她是希望我可以把自己心下的所思所想全都认真的说出来、告诉她的。
但是我抱定主意不言不语只拿出沉默来迎对她。
终于,太后瞧出了我的执意,她不再逼我,径自把长睫一敛、转了目色一字一句:“你想也好,不想也罢,哀家都一定不会允许你扭转乾坤呼风唤雨倒换了这后宫的门庭!”这一句话的言及,语气骤而比方才狠戾,一字字、一下下、一层层,跋扈落拓、残忍决绝!
就在这一瞬间,对上太后不留余地的言词、坚韧果决的面目,冷不丁的一下子,我这心上就像是被扎了千万根刺一般疼痛!
这情绪的潮水翻涌浮动,我觉的自己有点儿发疯,觉的自己有点儿失心落魄。面眸一扬,我骤又颦眉敛目歇斯底里:“我只想跟皇上永远一心一意的在一起!”声音也很高,但到了末尾又落回来,这一字一句的在心口就有了一个沉淀。
只是,这饱含着炽热缠情的一句话,却忽地叫太后感到可笑。我觉的自己眉眼有点儿湿潮,朦胧中瞧见太后面上的神色忽而变得戏谑起来。
“一心一意?”她勾唇,挑眉微微,声音敛了逼仄、轻缓下来,她尚算和煦的问我,“何为一心一意?”
我也敛眸平定下这思绪。
太后颔首:“他是皇上你是嫔妃,就算你们不是皇族而只是普通人家的青年男女,走到一起结为夫妻在面对人生路途上随处可见的烦心之事、层出不穷的欲望与投鼠忌器的顾及,又拿什么来保证你们的纯情你们的一心一意?”花唇一勾,氤氲出自嘲一叹,徐徐的,“呵!”
我回答不出来。
即便太后此刻的气场并不能说是强势,但即便她敛了锋芒,这字句间溢出的逼仄却是那样残酷直白!
我无从回答,我无力回答,我无法回答……
而就在这一刻,隔过眼帘打下的这一道溶溶微光,我审视着眼前这位年仅四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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