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冉幸已经上了茶果。皇上搀着太后靠着屏风落座下来,即而也与她相对而坐。
我便把身子跟上去,在一侧侍立。又转目低声吩咐冉幸:“去把这屋子里的茉莉香换成安神香,母后该是喜欢的。”
冉幸领命后退下。
虽然我的声音很轻,且并不刻意,但还是被皇上并着太后听到。
皇上对我颔首笑一笑,肯定了我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孝心。而太后则略摇首道:“哀家就是来你这里坐坐,你不消忙这忙那的!”
我便点点头,知道这是场面上的客套话。
太后又转目悠悠的瞧了眼窗外,状似无心的开口:“啧,莫不然的,哀家这个做母亲的想瞧瞧儿子都是瞧不见的!径天连日留恋在温柔乡里,都忘记了这个母亲。”
这话儿虽是柔和的调子,却带着故作的矫情。我立在这里本就绷紧着心弦忖度着太后的来意,此刻一闻了这话儿整个人顿生一怯,呼吸也都跟着一紧密!
我心道着,果然这是来挑我的茬的,是怨怪我总把皇上绊在惊鸿苑,而不肯将他让位于后宫红粉了?
我笑一笑,敛敛眸子也是柔言:“是臣妾做的不好,诸多地方都劳烦着母后的记挂。”又颔一颔首,声波里噙笑未变,“至于皇上因我之故而对母后顾此失彼,则委实是在笑话臣妾了!”又一徐声,我蹙眉微微、做了无辜委屈之状,“皇上总在臣妾面前念叨着母后,虽然这决计是应该、且这孝道也是臣妾一向努力奉行着的。但有些时候念叨的多了,叫臣妾都不免吃起醋来了呢!”我在刻意淡化这可能的尴尬。
皇上一时不知道该怎样接话,只是一味的颔首点头、表现出我说的很对的样子。
太后的目波瞥瞥皇上、又流转在我的身上,即而重新转向了四处随意的顾盼,这姿态甚是随心随意:“荣妃这醋吃的未免太没道理。”她重又转向我,目光和煦,声音似玩似肃,“倘使连这都要吃醋,哀家真心得要提点你一句了,后宫里头又有多少红粉莺燕在这背后、你看不见的地方吃着皇上对你的醋?”尾音一轻徐,做了和风状。
这话单从字面上看,仍然是在提醒我不可独霸皇上。可听她此刻这口吻,又觉的好似是在对我试探些什么!
我且猜度着,勾唇继续顺势附和:“母后说的甚是。”又看看皇上,“臣妾心里也总想着,得着机会……可与皇上一并对母后尽孝,这便不存在谁吃谁的醋呢!”我顿了一下,因为委实不知道这话该怎样继续说下去,一转这话锋就又接到了太后这上面。
“是么?”这本是一句玩话,但太后看着我的目光突忽又一沉,旋即定格在我眉目,“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当真想要为哀家尽孝?”问的不缓不急,但态度莫名。
这话儿并着神态突忽使我一慌!我一时不能解过她的意思,但这话字字句句的我又不好不应下,便就这么呆呆的敛敛眸子:“臣妾说的,当然委实是真心话了。”心中一团情绪依次坦缓的漫溯,我越来越莫名不安。
太后没有马上回复,这情势一下就僵定在这里。
周遭氛围顿然有了莫名其妙的紧绷,越是这样就越叫我心下有如擂鼓忐忑!我想转目看一眼皇上,但没有这个勇气,只得这么与太后直视在一处。
皇上想来也感应到了气氛的不对,但纵是他想插话也委实不方便启口说些什么话,所以他也不曾言语。
又这样四目相对了须臾,我与太后都拼命想从对方的眸色里瞧出一痕别样,但都令我们彼此很无奈,双方的情态都掩藏的滴水不漏,谁也不能探究出分毫来!
终于,太后勾唇一声徐笑,声调轻悠悠的:“既然荣妃诚有此心,这孝道叫哀家心中很是感动、深可受用。”她又一侧目,“古话便有‘投桃报李’之说,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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