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在他耳边细语了几句，又仰头望月，“时候到了。”两人同时伸出随身贴放的锦鲤玉佩，对着月光，上面的字体是二人的名字，也是双方悲苦的见证。

    当白玉与黑玉无缝衔接时，柔和的月光照映在玉佩中。这时惊变突起，玉佩合并成一块巨大的阴阳太极图，在上空缓缓转动，周围的鬼魂颤栗。唐朝二人也被此阵势压在地上无法动弹，有因便有果，大部分恶鬼几乎都聚集在他们的身体里。

    当曲项歌身体的光芒收敛，眼中出现了一丝清明，喃喃自语道：“我的身上居然背负了这么多条人命，我是杀人魔吗？”

    曲项歌本体的意识苏醒，知道了这一切，包括马一甲这几百年换身的记忆。他将怀中的血玉狠狠往地上一摔，“我让你害人，我让你害人！”状若癫狂，光摔还不够，还用双脚辗碎，又好似想起什么来，捂脸哭泣，“娘亲，我还未用半夏为你熬药止咳喘症，儿却直接害你丧命！”

    九儿和唐朝相互对视，对于曲项歌的表现有些奇怪，但对他真真是恨之入骨。

    突然，曲项歌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如爱人那般颤抖着捧起碎玉片，“怎么会这样，这臭和尚死了都还要摆我一道。”曲项歌转过头阴毒地看着不远处的唐朝二人。

    九儿哆嗦了一下，恐惧在心中升起，她紧紧地挨着唐朝，“他…他还有手段杀我们。”

    唐朝抚了抚九儿的背心，“不怕不怕，哪怕死我也会替你挡着。”他已经做好了吞噬曲项歌的准备。

    曲项歌时而抽搐，时而哭泣，时而阴毒地看着二人，表情千变万化，实则马一甲的魂魄正在体内争夺着曲项歌身体的主导权。

    “轰——隆——隆”

    天上的阴阳太极图越转越快，漩涡已成，三人都在此天雷范围，因果循环。

    马一甲又稍占上风，想挪动步子往外跑，“当初你明明被魂玉吞噬了，怎么还在？我不想死，你快给我跑啊！”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只移动了两步，眼见天雷已经形成，正待降落，马一甲气急败坏，有些结巴地说道：“小儿郎，你助我逃出去…不，你带我逃出去…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不跟你争这身体，或者我另外给你寻一具更好的体质…”

    曲项歌有些力不从心了，虚弱地笑了笑，“那好，我帮你逃出去，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体内，马一甲点头，危急时刻，他暂且应下，只要逃出去，什么都有可能。

    “那你先放松，我来控双腿，咱俩四肢同行。”曲项歌纯净的笑容让马一甲觉着还存在可控性。

    曲项歌突然双腿发力，用最后一息时间奔向落下的天雷下方，笑出眼泪，“我只求一死，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要赎清罪孽！”

    “不！”马一甲那撕心裂肺地叫喊夹杂在曲项歌的话语里，显得尤为破败。

    天雷下，凡人不能抗，鬼魂不能抗，更何况曲项歌一心求死，在他的躯体被劈焦，最后一丝意识魂飞魄散前，他对着九儿勾起了最后一抹单纯的笑容，和九儿在一起的那些记忆，他都印象深刻。

    九儿一腔的悲痛无以复加，浑身散发出浓郁的哀伤，她看懂了，看懂了他的歉意，看懂了他对她的爱护，在她身边人的下场几乎没有一个好结果，她沉浸在自己制造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唐朝抱着她，温柔地安抚道：“还有我，还有我，小九不要怕啊，我会保护你的。”任由天雷地火砸落在他的身上，血肉翻卷，毒血横流，也一声不吭地扛着两人所应该承受的痛苦，毫无怨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