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不必说了,为父心中自有定夺。这桩婚事你仔细考虑一下,如果想通了,为父就去给顾家一个回音。”田希孟越说越气,大手一摆。
并非他看不起陈昱,只是觉得田静珩常年身居闺中,做事欠周详,这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虽然跟那赵家公子缘浅,但只要耐心寻找,总能觅得良缘。
哪里有女儿家去追求男子的道理,说出去不是成了世人的笑柄了?
田静珩见到父亲的怒气上来了,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结果,便憋着一肚子气回房去了。
绿缕刚才看见田静珩坐到了田希孟身旁,知道是有事要跟他说,自己不便打扰,便抖机灵地到厨房去端茶点了。
正当绿缕端着一盘酥饼来到客房的时候,正看到田家父女不欢而散,二人都阴沉着脸。
田静珩提裙回了屋,她把酥饼放下,便追了上去:“小姐,怎么了这是?”
田静珩一见绿缕,就没好气地说道:“你呀!你的小聪明把我的姻缘给害没了!”
姻缘给害没了?这话怎么说的?
绿缕挠着头,完全不知所云。
“我方才跟爹爹坦露了心迹。”
“然后呢?”
“他不同意,还希望我嫁给顾家的次子。”田静珩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啊?看不起陈公子?”
绿缕起初也是看不起陈家的寒门小户的,不过从大玲珑山回来,她就一边倒了,觉得一个读书人,危急时刻能够出手相救,那是多么了不得的德行。
“那顾家的次子也不算富贵”
“那是为什么啊?!”绿缕更加一头雾水了。
“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有违礼法。”田静珩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
绿缕是不懂什么叫礼法的,不过甫进田府的时候,有婆子嬷嬷教她规矩,但是礼法也好,规矩也好,不都是人定的吗?
那天在陈家的时候,田老爷不是对陈昱还表示赞许吗?
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她不懂!
她的小脑瓜子还真真地想不透!
万历二十五年十月二十五,德祥升江西窑厂。
明天是柳致贤准备启程回杭州的日子,今天他开始慢悠悠地看账本。
等他听完窑厂的副掌柜汇报上个月的进出账情况后,合上了账本,说道:“怎么这三个月的盈利,竟然比以前少了五成?按理说,不该啊!快年底了,订购瓷器的人家应该多起来了。”
“三老爷,您有所不知,自从春天的时候,朝廷派了矿监税使潘相到江西来,他手下的那些人就到处设关卡,随意征税。瓷土要征税,青料要征税,连出厂的瓷器经过关隘,都要征三分税。所以这利润就薄了。”
副掌柜擦着汗,程掌柜去重庆府几个月了,现在一点音信都没有,两家窑厂都由他一肩挑着,现在还要应付矿监税使手下那些随意盘剥的拳师打手,实在有些吃不消。
“哦”柳致贤是听说过这些矿监税使的所作所为的,不过这是朝廷的敕令,更何况柳家这么大的家业,又不是他做得了主的。
“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啊,三老爷”
副掌柜刚想和柳致贤商量一下对策,却又被他打断了:“话说,那个程掌柜,去了重庆府有些日子了吧,怎么还没回来了啊?”
“啊?哦小的正想跟您说,小的也觉得蹊跷,之前程掌柜都是一月一封信来报个平安的,但是这个月都快到月尾了,还没收到信,怕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能有什么意外?这个程掌柜是我兄长在世的时候,就在柳家做事了,我信得过他。”柳致贤淡淡说道:“也许是山高路远,信件给耽搁了,也有可能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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