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满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爹娘,有弟弟,弟弟长大了,求着她教拳击呢!梦里的幸福快乐如此真实,真实到她清楚地听见弟弟开心地在笑,爹爹又在笑骂她太淘气,偷吃了羊肉串儿,娘又给她做了一件大红色的新衣,告诉她,这才是她跟安东出嫁时要穿的嫁衣。
一转眼,梦境里又出现一个画面。
在一间破旧的土房里,四周贴着大红囍字,牧小满身穿漂亮的大红嫁衣,本该坐着等待安东掀红盖头的她却早早地躺下。
自从牧小满出院回到上海后,这个梦,她做过很多很多遍。
跟往常一样,梦境里的婚礼画面如此简陋,如此破旧不堪,甚至没有多少惊喜,没有多少欢乐。更没有合卺酒,没有红盖头,什么都没有。
只有寒冷的房间,四处尚有冷风吹进的空气,薄薄的棉被,生硬的土炕。
奇怪的梦境,奇怪的婚礼。
奇怪的是,牧小满每次在梦里,都能一抬头就看到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安东,自己冷得发抖,他抱着自己睡了好久好久,终于,才有了一丝小小的暖意。
做过那么多相同的梦境,牧小满总是渴望在梦里能够回应安东的拥抱,回应他的亲昵。可每次她在梦里,她都抬不动自己沉重的双手,睁不开自己好似千斤重的眼睛。
兴许是自己太累了吧!
然而,今天又做了这个梦,牧小满却在梦里清清楚楚地看见安东依然在搂着她,温柔而均匀的鼻息轻轻地在她脸上拂过,撩得她的心一阵痒痒。
她在梦里鼓足了勇气,抬起胳膊,搂住了安东的腰间,扬起脸,吻了吻他。
安东猛地一睁眼:“你醒了?”
牧小满有些恍惚,瞪着发红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安东,一时之间,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安东一晚上没睡,刚刚入睡没几分钟,困意袭来,却勉强撑着自己微合的眼皮,问:“牙齿还痛吗?”
这句话一下子把牧小满从恍惚中拉回了现实,她想起前一晚在小树林间和於无时进行的厮打,想起了自己快速生长的獠牙,想起了於无时那可恨的老虎钳!
她的气不打一出来,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却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
这是安东的房间,在床的对面墙上挂着巨幅照片,那是她和安东在沈阳拍的结婚照!照片里的她笑得一脸羞涩,眉眼间却夹杂着淡淡的忧伤。
照片旁边的角落里是一个竖着的衣架,衣架上放的是当年安东亲手为她设计的旗袍,她就是穿着这身旗袍,跟他一起去了隅田河边看烟花。
再看向两旁,墙上贴着大大小小的照片,都是她和安东两人曾经被记者拍下发布到报刊上的合照。有些照片,她都不曾见过。
她惊讶,惊喜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一直以来,紧绷的、难过的、孤独的身心,却在眼前这点点滴滴中被一点点地融化,变暖。灵魂宛若那春天的小雨,夹杂着青草的气息,淅淅沥沥地带着感动,带着震撼,带着内心深处的温柔,化成满满的泪泉,涌向她的眼眸。
却在她侧身,低头想要跟他说“感动”时,刹那间,所有的惊喜和感动,化成了惊恐!!
因为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内衣。
“啊!!!”牧小满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安府。
安东佯装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虽然很困,但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了:“吵死了!都老夫老妻的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你你!!”牧小满惊讶地语无伦次,定睛一看,安东上身什么也没穿,练拳时早就看惯了的胸口,却羞得她立刻红了脸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安东回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正惊恐地掀开两人身上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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