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也没有留下来,苏若雪黯然垂下眼帘,泪水又掉了下来,伍大娘拿来帕子为苏若雪擦了一回眼泪:“小姐,生死由命,富贵由天,你莫要太伤心。”
她没理会伍大娘的话,怔怔地望着窗外,突然又转过头来,低声道:“墓碑挑一块晶莹的汉白玉,上面刻上他的名儿。”
“名儿?可是刻上什么名儿呢?”伍大娘疑惑问道。
苏若雪沉吟一下,黯然道:“苏长星吧,他的名字,叫苏长星最为适合了。”听了这话后,伍大娘把婴骸捡起来,放在布袋里洗过手后便走了,连饭也没吃。她心里究竟是有些内疚,虽然不是自个儿的过错,但毕竟孩子是从自个儿的手上接到世上的。
一桌饭菜好好地摆在那儿,也没人去动,直到野菌鸽子汤上面结了厚厚的一层油,丫鬟们才撤下来,与众人分了。苏若雪抱着小婴儿,来到秦氏面前,轻轻地摇着秦氏的手臂:“娘,你看,你给我生了个小妹妹。”
但秦氏阖着眼,依旧是昏迷不醒。临急请了个乳娘,苏若雪让乳娘进来,走了一圈,看她指甲缝里有没有泥儿,头发有没有虱子,见是个干净的人儿,便把婴儿交给了婆子。
秦氏依旧是昏迷不醒,靠着灌进嘴里的一点参汤来续命,苏若雪在她屋里的碧纱橱睡下,让双喜把自个儿的东西拿了些过来,又问双喜:“锦绣现在怎么样?”双喜一怔,停下了叠被子的动作,倒也不敢说实话,只能支支吾吾:“还能怎样,现在还在昏迷着。但大夫说没什么大事,或许几天后就醒了。”
苏若雪点了一回头:“你知道我们屋里放人参的地儿,你去拿上两根,到厨房里炖鸡汤,给锦绣补补身子。”
“谢谢小姐。”双喜侍候着苏若雪上床歇息后,推了出来,她挨在门廊的柱子上,把脸贴紧了那冰冷冷的雕花,一旁的灯照得她半边脸暗黄暗黄的,像涂了一层釉一般,她叹了一声,想起锦绣那副模样,又忿忿不平,嘴里嘟囔着:“补什么身子!我明日去买个猪脑,看看能不能补补她的脑子!”
两日过后,秦氏终于悠悠转醒,睁开了眼儿,盯着床顶的幔帐,脑子还模糊着,却听见了一声婴儿的啼哭,清脆而响亮,她的眼泪便一下子流了下来,像是久蓄了一冬的河水,此时突然决堤了。
“嘘!小宝宝乖乖,小宝宝别哭,再哭便吵着姨娘休息了。”乳娘轻轻地拍着婴儿的背部,把她从小床上抱了起来,那婴儿好像能听懂了她的话似的,渐渐安静下来,打着奶嗝,呼噜呼噜地睡下去了,乳娘笑道:“好乖的宝儿。”嘴里哼着小曲,“一只小猫猫,眼睛两边瞧,三只小羊羔,爬上山高高……”
秦氏强撑起身子,把趴在脚边打瞌睡的丫鬟惊醒了,她连忙扶起秦氏。秦氏来不及擦干净眼泪,哭道:“把它抱过来给我看看……”丫鬟奔了出去,不一会儿,乳娘抱了婴儿过来,满脸堆笑:“姨娘可是醒了。小姐真乖,你看看。”
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秦氏把孩子抱过来,朝着她嫩滑的脸蛋香了一口,一边落泪一边笑:“是个女孩儿。女孩儿是妈妈的小棉袄。乖孩子。”抱了一会后,她便喘着粗气,体力不支了,乳娘把婴儿报了过去后,秦氏又追问着:“可是起了名字没有?”
丫鬟笑道:“还没起呢。九小姐说让姨娘你醒了后,才告诉府里的人。房门外头还要挂小红枣呢。”说话之间,苏若雪已经得了消息,牵着苏冬的手,一块过来了。
得了苏若雪的命令,门上挂了一串用金丝线串起来的小红枣儿,每个小红枣之间串上一个金色铃铛,煞是好看,红蜡烛也点了起来,红绸布也挂上了,缈云馆里面每个人便是满脸喜气,每个人都得了赏钱,又加了菜,几顿都是鸡鸭,又赏下了酒,吃得酒酣耳热,比姨娘生下苏冬那会儿还要热闹。
苏冬见着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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