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敏君用极其平静的语气向我陈述了一件我无法接受的事实。

    杀人。

    这两个字在这之前，我根本不会将它与霍敏君联系在一起。

    而在这之前，我也更加想不到，霍敏君这些年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包袱。

    这才是使她堕落的原因。

    以前我迫切的想找到根源，试图将她从深渊里拉回来。

    可现在，让我如何做？

    见我迟迟没有说话，霍敏君自嘲的笑了笑：“有没有觉得我很可怕？”

    不。

    在听到这些后，我心中只有心疼。

    我抓着她的手，语气有些急切：“姐，这些都过去了，我们都不要再提，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我爸都死了这么多年，早就看淡了，不管当年如何，我看重的是现在。

    霍敏君扳开我的手，语气淡淡：“若水，有时候我很羡慕你，又觉得你挺可怜。”

    我一怔，旋即苦笑道：“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悲。”

    结合上次霍敏君说的话，我自然清楚霍敏君羡慕我什么。

    她喜欢顾琛，可那个男人，却围着我转。

    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听霍敏君提起，或者见她喜欢过谁，顾琛是第一个。

    霍敏君曾说，她若是找到了诗和远方，她就会重新生活。

    我想看到一个全新的霍敏君。

    我们姐妹对视一眼，她似是喃喃自语：“你得到了多少人穷极一生也得不到的东西，若说你还算可悲，那我又算什么。”

    “你跟顾琛表明过心迹吗？”

    霍敏君没想我会问的如此直接，她愣了一下，笑了，一种很无奈的笑：“他的心在你这，说明白了有用吗？”

    有些话说白了，可能连见面都会很尴尬。

    刚提到顾琛，他的电话就打进了我手机。

    我瞄了霍敏君一眼，她眼底深处亮起一抹光，可旋即又黯然了。

    她走向车子，我滑了屏幕接通：“人已经找到了。”

    顾琛一听，仿佛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你姐她没事吧？你们现在在一起吗？要不要我过来……”

    “不用了。”我打断他的话：“我会送我姐回去，你早些休息吧。”

    挂了电话，我走向车子，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虽然霍敏君没问，但我知道，她还是想知道顾琛说了什么，也就说道：“他很担心你，为了找你，整个晚上他也没歇息。”

    霍敏君手肘撑着车门，看向窗外，自嘲一笑：“他不过是可怜我罢了。”

    我想说点什么，可看到她那张冷漠的脸，也就咽回去了。

    我送她回出租房，本想送她上楼，她一下车就说：“就到这里吧。”

    这句话有两层意思。

    我听出弦外之音，刚推开车门，她又拔高了音量说：“黎若水，给我留一点尊严。”

    我准备下车的腿僵住了，不敢落下。

    霍敏君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盯着霍敏君转过去的背影，我说：“这辈子才走了一半不到，你以后还要做我的姐姐。”

    不可能就到这里结束了。

    我了解霍敏君，她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内疚。

    她觉得是她害得我没了父亲。

    她看似恨母亲，不认李叔叔，却又将他们做错的事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替他们赎罪，对我加倍补偿。

    可换个角度，又何尝不是我害了她呢。

    我回到与萧伦的新家，屋里的灯都亮着，他没睡，甚至站在阳台上等我。

    我停好车子走进大厅，他也正好下来：“找到你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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