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钱多吃过早饭，把吴秘书送给他的纸条小心地放进上衣的口袋里，就匆匆地去上班去了。

    到了办公室，钱多掏出纸条，照着上面的数字，去按办公桌上的座机，出乎钱多的意料，电话一下就打通了，钱多刚“喂”了一声，对方马上就听出是他的声音，吴秘书在电话那头热情地说：“钱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钱多说：“我还以为你这个首长大秘书的电话很难打通呢，你怎么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我呢？”

    吴秘书说：“真让你说对了，平时我的电话确实很难打通，我们这边有规定，不熟悉的电话是不能接的，我见手机上显示的是肃州的区号，猜着就是你。”

    钱多说：“你上次跟着首长下来视察，左右离不开首长，我没能单独请你吃顿饭，你走了之后，我心里总觉得不得劲，巧巧骂我嫌我不请你来家里坐坐，我给你打电话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叙叙旧。”

    刘市长因为修建灌溉工程缺资金找钱多，让他设法和吴秘书拉上关系，钱多接受了刘市长的这个任务后，专门回了一趟老家，去过去上小学的学校打听吴秘书的社会关系，结果让人失望，吴秘书不是当地人，他父亲来肃州工作了两年，吴秘书就跟着他父亲在这个地方上了两年小学，两年后他父亲调走了，吴秘书也跟着他父亲离开了肃州市，所以肃州这边既没有吴秘书的亲戚，也没有吴秘书的家人。

    吴秘书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否则不会给首长干秘书，他知道钱多打这个长途电话不是为了和他闲聊天扯旧情，他说：“钱子，有话你就直说，咱哥俩你还客气啥，我这边挺忙的。”

    钱多说：“顾书记和刘市长听说北京有个肃州的老乡，都很高兴，托我给你捎话，让你有时间回家乡看看，顾书记说抽时间去北京见见你，顺便带点家乡的特产，你上次回来的很仓促，领导们不知道你过去在肃州呆过，你走了后才知道这件事，觉得老乡来了照顾的不周，过意不过，托我给你打电话其实没别的意思，希望你能记得和肃州市的感情，有机会的话再回来看看，不要把这个地方忘了。”

    吴秘书大概确实很忙，加快了语速，说：“你替我谢谢领导的好意，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去办。”

    打这个电话目的就是和首长身边的这位秘书套套近乎，吴秘书不是肃州人，“肃州的老乡”c“家乡的特产”硬是按在了吴秘书的头上。钱多不想过多地浪费吴秘书的时间，就说：“那就先这样吧，有机会我去北京找你。”

    吴秘书说了声“欢迎”之类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钱多放下电话，身子往沙发上一仰，心里不由得一阵感慨，人一辈子很难说怎么着，吴秘书上小学的时候和他一个班，那时候吴秘书在班里是个小组长，钱多在班里是中队长，换句话说，吴秘书相当于班组长，而钱多是中层干部，再看看现在，吴秘书成了中央首长身边的秘书，钱多这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在北京大街上随便一抓一大把。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黄花香来到了钱多的办公室。

    黄花香脸色很难看，钱多问：“怎么了？”

    黄花香说：“银行打来电话了，说我们的还贷日期到了，催我们马上把钱打给他们，我们多贷的60万连本带利一分不少地给他们，可是麻纺厂那边拿不出钱来啊。”

    钱多说：“往后拖几天不行吗？张婆婆去伊拉克要钱还没有回来，银行在这时候要钱，我们哪有钱给他们？”，钱多嘴上这么说，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他知道银行是公家开的，不是私人的，银行有银行的规矩，贷款到期了就必须还钱，一天都不能往后拖，否则，拖一天有拖一天的说法。

    黄花香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抱怨：“贷款的时候，我就说过这事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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