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记照例在008房间守着电视机，黄花香在一旁陪聊，为了避嫌，房间的门敞开着，所以两人说话的声音不能大，声音大了外头就听见了。避嫌归避嫌，该谨慎还得谨慎。

    “钱处长来了大半年了，感觉怎么样？”顾书记问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黄花香有时候非常想知道顾书记这张没表情的脸是天生神经系统退化，还是后天磨练出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

    “还可以吧。“黄花香的回答模棱两可，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顾书记亲自提拔的人还能有错吗？”

    按照黄花香跟顾书记的关系，她跟顾书记说话可以更体己一些，或者说更透彻一些，可是，黄花香是个聪明女人，她知道关系是可以变化的，尽管她跟顾书记的关系曾经达到过灵肉交融的程度，可是那终究是多年前的事了。

    改革开放的初期，黄花香还是飞天宾馆客房部的经理，顾书记是市发改委主任，改革开放的初期，发改委接待的客人最多，顾书记作为主人来飞天宾馆的次数最多，那时候黄花香风华正茂如瓜地里成熟的瓜c果园里熟透了的果，熟了却还呆在地里挂在树上没有找到合适的买家。顾书记也是正当年，浑身上下都膨胀着跟改革开放形势极为合拍的勃勃生机，活像春天里欢蹦乱跳的儿马，你来我往接触多了，不知不觉进入了那种比朋友近又没有情人实质的状态。

    顾书记当时已经成家并且有一个女儿，离婚再婚对顾书记那样的男人来说无异是一场灾难。于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像韧劲十足的乱麻，斩不断c理还乱。一次，顾书记接待省发改委考察团，陪同上级领导们去乡下视察，晚饭在一个乡下野味店吃了一顿烤全牛，其中一盘牛鞭色香味俱全，顾书记多吃了一些，晚上回到飞天宾馆很晚了，顾书记没有回家，刚好黄花香值夜班，她来到顾书记的房间陪他聊天，聊着聊着，两人就发生了那种世界上每天都要发生无数次既美妙又丑陋的事情。

    那种事情一旦发生就像决堤的洪水，想拦也拦不住。尽管他们小心翼翼绞尽脑汁地企图遮住别人的眼睛，可是人们看问题不仅单凭眼睛，还有大脑和判断，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老话在他们身上再次得到了验证。

    省发改委考察团团长老苗是顾书记的校友，比他高两级，年龄也比他大，彼此非常熟悉。考察团回省城的时候，顾书记到火车站送他们，别人都上了火车，老苗把他拉到一边严肃认真地说：“老弟，你要是把我当成哥哥，就听我一句话，马上跟那个黄花香断了，你会有一个锦绣前程，否则，就是身败名裂妻离子散眼前的事了。”

    省发改委老苗的话像千斤重锤砸到了顾书记的脑袋上，顿时就蒙了，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儿，竟然被这位老学长以如此肯定的口气当面戳穿，他就像一个泄气的皮球，几乎站立不住。

    “这件事情你好好想一想，想明白了抓紧给我打电话。”这是老苗分手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看着呼啸而去的火车，顾书记体会到了什么叫失魂落魄。

    老苗回去的第二天就接到了顾书记的电话。要求老苗给他安排一次出长差的机会，苗主任立刻答应了，一周后，顾书记打包行李去中央党校学习去了，学习期间他没有给黄花香打过一次电话写过一封信，黄花香给他写过信，他连看也不看原封不动退了回来。半年后顾书记回来后黄花香的心彻底凉了，顾书记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黄花香马上明白，他们的关系彻底结束了。黄花香非常难过伤心，曾经深深憎恨了他一段时间，黄花香不是个缺乏理性的人，她知道只能认了，女人遇到这种事情闹腾起来最终吃亏的还是女人自己。

    再后来，顾书记前程一路顺风，老苗由主任变成了副省长的同时，他称了顾副书记，老苗升省长的时候，他成了顾书记。黄花香就是在他当副书记后提拔为飞天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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