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镇江小城几乎漆黑一片,一个更夫提着一面大铜锣,走过了吴家大院门口。
“守备大人有令,今夜宵禁,不准外出,严禁灯火啊!”
咣咣!咣咣!
“守备大人有令,今夜宵禁,严禁灯火,不准外出啊!”
咣咣!咣咣!
后金大军围困爱阳兵堡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镇江街头。衣衫褴褛的百姓们,纷纷闭紧了残破黑黄的柴门,吹灭了忽明忽暗的菜油灯。
当然了,吴家大院是镇江守备府所在,不在此例。此时的吴家后院,到处灯火通明。
“母亲!那贱人前几天刚刚勾引了襄儿,今天早上就和那疯戏子勾勾搭搭,还被那疯子打破了头,真是不知羞耻c愚蠢至极”吴仁义说道这里,抬头看了看老太太的脸色。
老太君阴着脸,一言不发。
“母亲!襄儿是做大事的人,要是真的被那心怀不轨的贱人迷惑,我怕襄儿真会昏了头,把您祖家的脸面”
“行了!一口一个贱人,小怜毕竟是我调教大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花花心思?”老太君突然打断了儿子的话。
吴仁义一缩肩,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你退下吧!来人啊!传小怜过来!”吴家老太君挺直了腰身,摆出了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儿子的话,历来只能信一半。
吴仁义见老母亲还是护着小怜,虽然恨的咬牙切齿,还是低头走了。
头裹白布的小怜不一会就来到了老太君面前。
小怜整了整衣服,恭恭敬敬的跪倒,低头轻声说道:“老祖宗!小怜来了!“
老太君一皱眉,旋即问道:“傻丫头,你的头怎么了?“
“回禀老祖宗,是我不小心摔倒,磕破了头。”
小怜被明再兴推倒,头磕在了戏服箱子上。虽然流了不少血,但只是皮外伤。
老太君满脸寒霜的听小怜说完,一字一句的问到:“你真的,是自己摔的?”
小怜默默点了点头。
“我可是听说今日那明再兴又发疯了!”老太君紧紧盯着小怜的眼睛。
小怜赶紧把头低下去,躲开老太太的直视。
“是!奴婢就是被他发疯惊吓了,才跌倒的。”小怜心里一惊。明再兴发疯的时候,戏早散了,戏台旁边并没有家丁仆役。
“罢了!我累了!你退下吧!“老太君心里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她失望了。
“老祖宗!我”小怜不走,抬起头来,粉脸上已经泪水横流。
“还有什么事?”老太君又挣开了老眼,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我,我想睡在您房中。”老太太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傻丫头,今夜又不轮你值夜,干嘛要睡在我房中?你不累吗?”
老太君身份高贵,她的贴身丫鬟,当然不只是小怜一个,平时都是几个丫鬟轮流值夜,侍奉老太君。
“我,我不累!”小怜咬着银牙,心里寻思着,要不要现在就把吴仁义对自己的企图说给老太君听呢?
“傻丫头,这可是你自己找的!”老太君见小怜犹犹豫豫,又微微闭上了眼睛。
老太君说完,便吩咐小怜给自己洗涮安歇了。小怜今日连遭两次惊吓,收拾完毕,便趴在小几上沉沉睡去了。
“哎!都是一个德行!”老太君睁着昏黄的老眼,转辗难眠。想到儿子对小怜的色眼,不由响起了自己死去多年的丈夫。
前院里,疲惫的戏子们已经准备好了明天 的戏服和道具。除了叶东哥和班主叶尔汉回了戏班胡同,其他戏子们都紧紧挨着,挤在在后台木板上睡觉。不一会就鼾声四起。
邦邦邦!“小心火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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