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又放了个大晴。雪也化的差不多,天气难得的好。
白暮秋扶着顾卿霜到廊下坐着,观赏院子里的初春景象。枝叶承受不住雪水的重量,稍一打弯,晶莹的水珠便顺着枝叶落到地上,竹南特意收了一瓮这样的水,因为用雪水来煮冬日里的蒙顶甘露最好不过了。
每每香气沁人,整颗心都能通透起来。
“觉得冷了便说话。”白暮秋淡淡说着,眉眼之间含着笑,刚想将身上大氅接下来披到顾卿霜身上,竹南便从身后给她披了一件。
“自己又不是没有,怎的总是麻烦别人。”语气听着就让人不舒服,更何况竹南本就对她存着敌意,“殿下,你要是冻着了谁照顾你呀?”意思似是责怪,竹南白了一眼转身便走。
顾卿霜咬了咬唇,往旁边站了站,靠着回廊的柱子:“四殿下,您不用每日都来照顾我,毕竟,你我身份有别,更何况,我身子已大好,明日,可以去太后处了。”
满口满心的拒绝,白暮秋怎会听不出来,只是他并不介意;“再过两日,太后和我要出宫去赏杏花,你也同去?”不是命令,倒像是商量,“若是跟着,母妃也好有个照应。”这看起来似乎是个她必须要去的条件。
顾卿霜忽的莞尔:“靳王殿下,您到底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不如现在就问,若是我能帮得到您还好,若是帮不到您,您不要再如此帮我了。”
她曾经是皇后,可如今不是了,就算是从前,她和白暮秋的身份也有别,更何况如今,她只是个小宫女,最末等的贱婢,如若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是个替罪羊罢了,她何必去拉别人跟她一起下水?
而且,宫中想要害她的人比比皆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已是艰难,如果再和这个不受宠的王爷有什么牵扯,那可真是说不清了。
她还要替家里人报仇的啊!
一时间,她心中闪过无数种想法,白暮秋就那么看着她,似乎想从她心中探寻出什么来,可终究,还是失败了:“顾姑娘,我……”
“不,不好了!”伶儿人未到声先到,她踉跄着从寝宫门口急匆匆的跑过来,气都喘不匀了,眼神中的惊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般。
顾卿霜未等白暮秋反应过来便上前去,身上披风不曾系好,顺着肩头滑落到地上,她无心去管:“怎么了?大哥……是不大哥出事了?”战场上,谁能保证屡战屡胜的人就没个马失前蹄的时候呢。
她感觉心中似乎被重重一击,接着紧握住伶儿肩膀:“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大哥出事了?还是,还是又有什么变故?”
前朝此时就和后宫一般,今日你高,明日他低,没个消停时候。
伶儿用力喘息几口,抚了抚胸口,摆摆手:“不,不是,不是大少爷……”她先把顾卿霜的心给安定下来,接着才能说别的话,“是,是墨云,墨云出事了!”
白暮秋将地上的披风捡起,给顾卿霜披好,确定不会再轻易滑落:“纵火案的墨云?”他若有所思,眉间千万种思绪飘过,不知停留在哪一种上面。
伶儿一边还在喘息,一边点头,刚刚的惊慌消失了几分:“小姐,墨云……她的尸体被发现在兰若宫后院的枯井里。”
她今日本来想回兰若宫帮顾卿霜拿回一些日常用品,结果突然被翠姑一声大叫给吵到,接着后院乱作一团,趁着几个侍女去禀告了兰妃,她赶忙溜了回来。
顾卿霜皱紧了眉头,有些不信她说的:“真,真的?死的,真的是墨云?”她实在没法相信,墨云现下是最能弄清楚当时纵火案的当事人了,如果她也死了,那这案子……不就整个断了?
伶儿拼命点头:“我亲眼看到的,天气冷,墨云的尸体也只是被冻僵了,并没腐烂掉,所以,奴婢真的认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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