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水之战以青军失败画上结局,雍州大军损失近万,较青军胜之又胜。
当全军将人数清点、亡军埋葬完成便已入夜。军中火把再次点燃,浓浓的烟火味道夹杂着美酒饭菜的香气混合在空中,因打败青军,雪羽骑此时的营中已是热血沸腾、高歌笙曲。
“乱世给了我们嫉妒、仇恨、哀怨的眼睛,要我们用它们看透黑夜,也只有这么一双眼神,才能真正的看到黑夜的尽头。廖军师亦是,怪不了他的。他要走,是他的选择。”
坐在营后的高坡,听禹低头望着营中的篝火,如此一战是他们胜了。“你们世子告诉你的?”
“你怎么知道?”莫断桥挑眉。
听禹无声一笑,指向营中,“将士们还算高兴?”
“是啊。”莫断桥从身后捧出两坛酒,摆在两人中间,“刚下过雨,暖暖身吧。”
摇头,听禹将手边的酒坛推开。
“没必要,瑾王还会怕什么酒后吐真言吗?”莫断桥笑问,为自己开了一坛,咕咚咕咚灌下三大口。
“就像你说的,没必要,我又为什么要怕?”
莫断桥起身指向营中,无数篝火燃起,是三万雪羽军胜利的告示,“他不是个善人,对吧?”
听得此话,听禹忽然失笑,也同时望向营中,成百上千的火焰映红了头顶的夜空,亮过繁星,不见繁星。
就如战场,血染白甲,不见白甲。一如他的人生,失之情切,不见情切。
“本王身为瑾州之主,眼中便无善无恶、无好无坏、无黑无白。”
“那瑾王眼中有何?”
“分权、揽权。”听禹看向他,“莫先生该知道的,分权揽权处置得当,便是百姓福祉、瑾州固之。”
“那瑾王信他吗?”莫断桥又问道。
“信。”听禹低声道。
莫断桥蹲下身,绕到她面前,有些难以理解的皱着眉头,“既然信他,为何不与他一同握住?”
“一山不容二虎,本王岂会……那样的糊涂事啊……”听禹叹息道,又突然转移了话题,“今日的阵,是世子摆下的?”
“九宫八卦阵。”莫断桥答。
“可是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再以五行八卦相生相克旺衰,以二十四字诀摆下?”听禹问。
“确是。”似是猜到听禹会说什么,莫断桥接着道,“万物相生即相克,相克即相生,风不动、水亦动,水动、风非动,风动、水非动,风动水动,不过心动,风不动水不动,不过心不动。”
听禹勾唇一笑,有些戏谑的看着莫断桥,“莫先生莫不是要说些绕口令?”
“瑾王该懂。”莫断桥不动声色的看向听禹,“不若如此,瑾王与断桥谱一曲如何?”
“何曲?”
莫断桥起身,抱拳躬身,“断桥斗胆,想与瑾王谱一心曲、情曲、凤凰引。”
随莫断桥到了他的帐中,听禹淡淡的环视一周,古朴的书香气息,以莫断桥的性情形成对照,其实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温文儒雅,看似不懂,实则一眼便穿,只是富不外显。
“嘉乾帝所做醉江山名流千古,”听禹淡淡的扫了眼莫断桥桌上的书卷,“莫先生不会是叫本王更之改之吧?”
“不尽然。”莫断桥收了案上的书,摊开一张长三尺宽一尺的紫菱纱幔,“今日,便以紫菱纱为纸,谱一心曲。”
话音一落,听禹眉头轻轻一蹙,双唇不自觉的抿紧看向纱幔。
“瑾王,请吧。”莫断桥似未察觉到,递上一只笔,紫檀为杆,上刻一朵青莲,狼毫为端,呈浅灰色。
右手边已备好墨,抬笔,蘸墨,落笔,清点,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然而那一点却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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