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那一夜，他叫的是谁的名字。

    她想起那个最开心幸福的早晨，他在她手指留下的血红印记。

    他是怎么说的呢——

    公司体检需要。

    这么拙劣的借口现在想来真是好笑，她作为一个护士的高材生，怎么就相信了呢。

    赵熠行愣在当场，平静的眼中藏着狂风暴雨的风雨欲来，他欲言又止，解释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苍白得可怕。

    “迟繁祎……”嗓音沙哑到撕裂。

    “我问你喊的谁？！”她睁大眼睛，透明的液体像阀门被打开，倾斜而出。

    赵熠行疲惫又绝望，浑身散发着浓浓的负面气场，揉着鼻梁，声音从遮挡的手掌中闷声而出，“……对不起……”

    对不起，骗你了。

    对不起，那不是你。

    她曾经最美好的回忆，和最柔软的心尖上放着的甜蜜，就被他这一句话狠狠撕裂和搅碎。

    她在颤抖中的安慰。

    她固执地让他叫她。

    她满心都是他。

    他却在她的身上叫着其他人的名字。

    “为什么？”

    为什么可以在想着其他人的时候，还可以对她这么温柔。

    他的那些温柔，其实都对着另一个女人。一个不存在的，却在他心上根深蒂固的女人。

    “那天是小一的忌日，我又喝多了，对不起迟繁祎，我真的不是……”

    又是小一。

    她冷笑。

    “小一小一，”迟繁祎疯了一样把床上的枕头被子盒子盘子扔在他身上，情绪全面失控，“在你心里从来都只有小一，我以前当你的报复品，现在是她的替代品！你根本就不爱我！你不爱我……你为什么要娶我呢！”

    你要娶我，你为什么不对我好呢。

    她把他当做是一辈子要在一起的人，他却把她当做随时可抛弃的人。

    她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他，轮到他这样一遍遍践踏。

    输液针头上血液在疯狂地回流，她却浑然不觉。赵熠行硬着头上前抱住她扭动的躯干，控制住趋势。

    “冷静一点……”他抽着气，因为她狠狠咬住他的肩头，“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虽然我叫的不是你的名字，但我知道那天是你，不是别人，是你迟繁祎。”

    因为是她，才让他如此沉沦。

    迟繁祎用了狠劲，宣泄的血液充斥在她鼻尖，是嗜血的味道。

    她好像有点明白，林尘为何喜欢这种感觉。

    又疼又绝望，心脏突突地跳，只有暴力才能磨掉最表面的一点。

    隔了好久她才放开他，冷静地开口，“是吗？”

    血液在液管中慢慢地流动。

    一种莫名的恐惧在胸腔中回旋。

    “你不是答应要相信我的吗，”他掐着她的肩胛骨，缓慢道：“你不能言而无信。”

    “我相信你，”她轻声说，像是在叙述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我相信你现在喜欢我，但你赵熠行……你的心里装着其他人，而我永远在她后面……”她摇摇头，“我没办法原谅，我付出了全部身心，但你却只给我较小的那一半。”

    她可以说服自己他爱的都是她，但迟凡一——除了和林尘那一点仅存的记忆，更像一个陌生人。

    最重要的是，他是不知道的。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她坚定地看着他，处以死刑。

    在这一刻，竟然有点眷恋英国单纯的生活。

    “迟繁祎！”赵熠行脸色铁青，不肯退让，“你发疯说什么。”

    他们怎么能分开。

    他不允许两人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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