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南照,东宫。
夜色寂寥如水,寒冬腊月里,没了夏日的蝉鸣聒噪,却多了几分肃杀的萧条。
姹紫园中的芙蕖在昏黄月光照耀下却如一圈明镜,上头支出的冬荷稀奇又神秘,河池中涟漪下几尾银鱼,不慌不忙的在池中摇曳甩尾,好不自在。
南宫朱雀站在檀木书桌前两指捏着一张薄薄的信纸,正往烛火上引。
瞬间,纸张被火舌吞噬,染起了一片,南宫朱雀手一松,那信件便烧成了灰烬,洋洋洒洒的落了地,成了一地碎灰。
而一旁的赵晋依然戴着那半边面具,俊脸生寒,仿若那银色面具上都闪着慑人的阴寒的光。
“皇叔这次,可真是被他的好王妃害惨了。”南宫朱雀喃喃自语,面无表情。
赵晋同他主子一样,木着一张脸,阴冷的可怕。也只应道:“若如霍起所说,现在慎亲王的整个军队都已被北越瓦解,那莫永怀也已经投入北越,那对主子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哦?”南宫朱雀挑眉。
“慎亲王与北越勾结,意图谋逆。或者,慎亲王出兵不力,岳丈谋反,他包庇有悖。无论是哪一条罪名都够他喝一壶的了,主子您再起兵出征北越……”赵晋弓着身,点到为止的说着自己的意见。
南宫朱雀眼眸一眯,说道:“听起来是不错,不过,你可别忘了,望着这杯羹的,可不止本宫一人。”
“卫王爷那边,暂时只怕脱不开身来与主子您相争。”
“怎么了?”
赵晋嘴角一弯,轻声禀告,“回主子的话,宋贵妃向皇上请旨,要卫王爷带着卫王妃去西阙探望忠勇侯。”!%^*
“父皇准了?”南宫朱雀狐疑。“本宫还不知此事。”
赵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咱们下人间有些往来。”
“皇上不仅准了,听说还要卫王爷带去一道圣旨,圣旨内容究其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顺道一去的还有左卫将军宋裕。”
南宫朱雀一愣,忽而冷笑一声。“这个宋裕是老三的表哥,宋贵妃的亲侄子。不过,刚正不阿,算是宋家的一股清流。父皇此举一是为了警醒老三和宋贵妃,其二嘛,应该是想安排宋裕在西阙,监视着忠勇侯。左来右去,反正也是宋家的人,外人看着,还以为父皇对老三真是恩宠有加,看着似乎将整个西阙都给了老三似的。哈哈哈。”
说到后面,南宫朱雀大笑出声,也不知是在笑南宫璟的境遇,还是笑自己与南宫璟相同,有这么个好父亲。(!&^
赵晋垂首,静默不语。
南宫朱雀绕着桌案走了几圈,又抬起头望了望窗外的月色,周围被层层雾气遮裹住,透下余光昏黄幽谧,泛出些许孤寂苍凉感。
“玉儿她……”
赵晋一怔,已经很多天没有从南宫朱雀口中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姑姑应该也在北越。”赵晋拿捏着措辞,有些唯恐哪个字不对惹怒了男人。“姑姑一开始应该是不知道的,主子生姑姑的气吗?”
南宫朱雀垂下头,嘴角勾起一抹笑。轻声说道:“生气?”
“我恨不得抽了她的筋。”南宫朱雀脸色突然转白,咬牙切齿的恨声而语。
好叫她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的所有物!胆敢跟着人乱跑!
“主子息怒。”赵晋劝慰道。
“定安公主那儿……”南宫朱雀欲言又止,赵晋却明了他话外之音,一拱手,便回应说,“属下知晓,请主子放心。”
南宫朱雀点点头,坐回了座椅上,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赵晋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屋子,余下南宫朱雀一人,他似有些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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