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昀陷入了长久的沉思,空气一度安静的只听得见药材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依稀还能听见内院中炉火烹煮时,火星炸裂的细微声响。
浓郁的药香味儿弥漫,二人却恍若未闻。
“你既然有成算就好。”良久,贺楼昀只是淡淡的说出这么一句。
二人颇有默契,一个不抬头,另一个不开口。就这样静静的站着有一会儿,贺楼昀才悄声无息的离开。
“去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给本皇子查一查。”
“殿下?”
望着眼前这个面色阴沉的男人,明潜似乎有些莫名。方才还一副柔情模样的主子,怎么一离了将离斋,就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贺楼昀并不想多做解释,他虽然相信商疏浅的医术,也相信商疏浅,可这不妨碍他同样担心着商疏浅。如今流言蜚语如此猖獗,他总觉得不安。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贺楼念一手主使的,恐怕还会有变数。
贺楼昀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明潜只觉得浑身一震,随后再不敢多话,只默默领了命令去了。但凡和平阳郡主沾边的事情,自家主子都会如此,有备无患。
当然,这些都是背着商疏浅进行的。
商疏浅并不会知道贺楼昀做了些什么,她如今满心只有那个武官的病情。
其实那个武官的身体条件还算是不错的了,这么多年从军的磨练,让他的身子骨本就比旁人要硬朗一些。他身上那些旧伤许多处都是致命伤,他还能活着,有些旧疾都是轻的。
而如今这些新伤,明摆着就是奔着要他的命去的。这样的病情,如若不是遇到了商疏浅这样的现代军医,或是换了一个常人来,早就挺不过第二日就要一命呜呼了。
但是这个武官意外的坚挺,或许是心里不甘就这样陨落,不知是什么在支撑着他,这一口气一直没有咽下去。如若他自己心如死灰一心求死,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都没用,可既然他不肯咽气,商疏浅自然也就有办法不让他咽气。
于是,这个武官的病情居然奇迹般的愈来愈好了。这段时间偶尔还能睁眼看看四周,但是因为没有什么力气,醒过来的时间很短,紧接着便又会陷入长睡。
治疗的手段已经用尽了,人是死不了了——至少目前是绝对不会一命呜呼的。只是能治到什么地步,这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的事情了。
“醒了?”
相比刚来时的一副死人相,病人现在的脸色稍微好些了。
武官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一圈,好像是在回答商疏浅的话似得。只不过他现在虚的很,他倒是有心开口,只可惜有心无力。
“把药喝了吧。”商疏浅亲自端着一碗补药。
这药的颜色是深褐色,散发着浓郁的苦味,只需要轻轻闻一闻,胃里就翻江倒海。不过药虽长得其貌不扬,药效确实出奇的好。这是商疏浅亲自配的,其中的名贵药材不少,她算是下了血本。
这里面有几位药材还是托贺楼昀这位皇家子弟才有幸弄到手的!
武官乖乖的喝下了大半碗,商疏浅这才放过他,“你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好好休息吧。”
武官的目光凝视着商疏浅,一双眸子中的神色,十分复杂。很多东西就连商疏浅都看不准,久经沙场常常命悬一线的武官,如今落到这般田地,怎么想都觉得凄凉。
究竟是什么支撑他活下来的?
商疏浅心里清楚,他恢复的比她预想的要好得多,这不能完全归功于自己,还要靠他浓郁的求生欲。
或许是事到临头对死亡的恐惧,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这些,恐怕只有这位武官自己知道了。
一想到他那些家属的嘴脸,商疏浅却是忍不住叹息道,“你放心,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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