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的时候,凤惊华刚开始晨练,就看到了推门而进的巴信。
巴信一身黑衣,看不出染了血,但她嗅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怎么了?”她微微挑眉,“你又杀人了?”
“是啊。”巴信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先灌了三大杯,才道,“我昨天晚上去宫里赴宴,夜宿宫里,巴毒想杀我,我杀了很多人,逃了出来,躲到你这里来了。”
凤惊华微微惊讶,咋舌:“刚刚才兄弟相残,现在就父子相杀了?你们真行啊。另外提醒你这一下,这里也是你的地盘,你绝对有权利来去自如,说躲在我这里很不合适。”
“呵呵,”巴信淡笑,十指交叉,活动指关节,“我的人大概都死光了。天一亮,朝廷一定会宣告天下,说我意图谋反弑君,正在潜逃,而后全城戒严,到处搜查我,并大肆捕杀我的党羽,我现在就跟丧家之犬差不多。”
说着,他微微前倾,靠近凤惊华,目光幽深,笑容狡黠:“你若想杀掉我和逃走,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
凤惊华笑了:“我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你的人,我要怎么杀掉你?”
巴信道:“凭你的脑子和手段,你还是有机会的。”
“有机会是不行的。”凤惊华摇头,平静的道,“有绝对的把握才行。但我想,我大概都不会有绝对把握的那一天。”
巴信笑:“你对自己没信心?”
“我对我有信心。”凤惊华淡淡道,“但我知道,你还有翻身的余地,现在赌你完蛋的人大概会很惨。”
巴信能这么从容的跑到她这里来,估计早就留了后路或早有防范,她若是以为自己可以落井下石,趁机逃走,那她也太天真了。
现在的巴信不是丧家之犬,只是暂时的虎落平阳罢了。
“哦,”巴信懒懒的道,“听你的意思,你还很了解我啊。”
“比较了解吧。”凤惊华道,“像你这样的男人,我还是认识不少的。”
巴信皱眉:“你这是想让我吃醋吗?”
凤惊华笑笑:“我已经很久没接触别的男人了,你有什么好吃醋的。”
“难得你这么了解我。”巴信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端详她不需要化妆也很耐看的面容,“待我成帝,你就当我的皇后吧。”
凤惊华笑了起来,眼角弯弯的:“这种事,还是等你当了皇帝再说吧。”
“是啊,这得等我当了皇帝再说。”巴信说着,站起来,往一间卧室走去,“我累了,要睡了。”
这样的寒夜,对任何人的体力消耗都很大,他从宫里逃出去的时候,一路上可杀了不少人,现在也累了,得睡睡了。
吃饱睡足,才有精力杀人。
凤惊华从巴信那里听到那么惊人的消息,却是不动如山,该晨练就晨练,该吃就吃,该休息就休息,跟平日的作息没什么两样。
她是尚国人,费国的政变关她何事?
而且,费国的内斗越严重,对尚国边境的压力就越小,她的父亲和阴九杀所承受的压力与危险也越小,只是便宜了秋夜弦那混蛋罢了。
没过多久,天色终于亮了。
宫里的流血战斗已经平息,隼王的人全部被杀,隼王府也被踏平。
如同巴信所料,朝廷正式宣布隼王造反,企图利用宫宴行刺国王,行动失败后潜逃出宫,朝廷正在全力追捕,同时重金悬赏隼王的线索。
也在这一天,朝廷大肆逮捕和杀害隼王的同党。
而被认为是隼王同党的那些人也不某束手待毙,奋起反抗,瑶京多处出现了流血战斗。
刚刚过完大年十五的瑶京,就这样陷入风雨飘摇之中,一时间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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