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楼。

    凌鸢半卧在贵妃榻上，捻起一块杏棠糕，细细咀嚼。房间昏暗，只点了淡淡的烛火，香薰摆在案上，烟雾缭绕，为房间增添了些许氛围。

    “追云，那件事查得如何？”凌鸢开口。

    “回禀大人，已经查出来了。”跪在地上的人抬起了头，定睛一看，正是上次在云烟楼偶遇梅聿清那晚，给凌鸢塞纸条的小厮。

    “哦？”

    “那笔万两黄金的来源，是丞相大人。”

    卫宏业凌鸢眯起眼睛，吩咐道：“你先下去吧，继续监视那些常客的一举一动，另外，叫花娘进来。”

    “是。”追云应声离开，不一会儿，便有人敲门而进，正是云烟楼的老鸨。

    凌鸢开门见山：“醉梦楼即将被朝廷查封停业，我打算买下来，花娘，你怎么看？”

    花娘福身，恭敬道：“东家对奴家有救命之恩，还拿出大笔钱为奴家开辟这庇身之所，奴家自然全听东家安排。”说完，她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继而问道：“不过那醉梦楼的生意蒸蒸日上，东家是如何知道它快关门了？”

    凌鸢端起茶喝了一口，不紧不慢道：“因为贪污官银。”其实真正的原因是绑架过宁国公主，这个凌鸢自然不能说出来。

    花娘点点头，道：“奴家明白了，东家可还有嘱咐？”

    “买醉梦楼的价格尽量往低处压，并且一定要想办法将那笔巨款一起拿到，比如，恐吓？”

    花娘会心一笑：“奴家明白，不知那笔巨款究竟是哪个数？”

    凌鸢伸出右手食指，一字一句道：“不多不少，刚好一万两，黄金。”

    “黄金万两？！”花娘十分吃惊，立即福身道：“奴家定会拿到这笔钱，如数交给东家。”

    “不必。”凌鸢摆摆手，“到时候皇上自然会知道这笔钱的存在，你只需拿出一半捐给左太尉的龙腾军，另一半上交朝廷便可。”

    “是，奴家明白。东家可还有其他吩咐？”

    “你下去吧，我坐会儿便离开。”

    交代完事情，凌鸢总算是如释重负，翻了个身仰躺在贵妃椅上，嗅着好闻的熏香味道，回忆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

    花娘来自异域北疆，五官深邃而出众。四年前北疆沦陷，她作为俘虏被贩卖到晋陵，凌鸢偶然救下了她，谈话间发现这个女子谈吐非凡，颇有做生意的远见，便拿出当时的全部库存，入股了云烟楼，成了云烟楼的东家。后来，凌鸢被封为太傅，云烟楼便发展成了她的情报聚集点。

    吃完一整盘杏棠糕，又喝完了一整壶碧螺春，凌鸢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了。下到一楼大厅，经过她身边的两位公子正在讨论科举考试的事。

    一人道：“会试的成绩出来了，今年的会元可了不得！”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我也听说了，他学识渊博如海，写的那篇《国之运》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凌鸢不禁嘴角上扬。宁殊然挑选出的人，必定是才智超群之人，若是这样的人能够辅佐沈千澜果真是国之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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