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鸢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比自己还要厚脸无耻的人。
把一个身价万两黄金的人从青楼那种地方弄出来,还是从骠骑大将军手中弄出来,这么大的恩泽,在素冰的眼里竟然如此不值一提。况且,素冰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她毫无怨言地做了人肉垫子,还不休不眠地照顾腹泻的她。
凌鸢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人,撇了撇嘴,道:“我就不该救你。”说完便推开了她,径直往房间走去。
素冰仍是一副灿烂的模样,步伐欢快地跟着凌鸢进了房间。凌鸢坐下,为自己斟了杯茶水,面无表情地喝着,素冰也学着她的样子在对面坐下来,斟了杯茶也喝了起来,两个人不再有任何交流。
许久,素冰终是忍不住,嘟嘴道:“姐姐,你生气了?”
凌鸢冷哼一声,仍然面无表情。
“虽说是你救了我,可泻药也是你下的,我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素冰假意捂着肚子,悄悄观察凌鸢的表情,果然,一丝内疚闪过她的眼眸,她趁热打铁道:“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先告诉你我的名字,你若还有问题要问我,便用一句真话来交换。”
凌鸢扶额,叹了口气:“你赢了。”
素冰咧嘴一笑:“我叫倾萝,宁倾萝。”
姓宁?凌鸢心下了然,此人果然是出身不凡。喝了一口茶,凌鸢淡淡道:“那几株桃花,是我喜欢的人亲手种下的。”
因为是喜欢的人种的,所以即便它们早已死掉,也舍不得清理。
“姐姐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宁倾萝眨眨眼睛,“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没有了。”
“这就没有了?”宁倾萝显得难以置信,“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的身份?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醉梦楼?”
“这个真不想。”凌鸢起身向外走去,“你暂且先住在我的房间,要是饿了,便吩咐厨房做些你想吃的东西,这些日子就不要出府了,外面很不太平。”话毕,她已经走到了门口,利索地出门,然后关上门,留下满脸愕然的宁倾萝。
天已经黑了,凌鸢来到书房,点上灯,坐在案前,铺平宣纸,开始写信。
信的大意是要求收信人查清楚钟禛那笔万两支出的来源。
凌鸢每写一个字,脑海里就出现一次沈千澜的模样,他喂鲤鱼的样子,画丹青的样子,扬起弓箭的样子,专注读书的样子十余年的陪伴里,他有千千万万个样子,每一个都深深刻在她的心里。
想到沈千澜此时应在宠幸着某个妃子,凌鸢失落地顿住笔,但很快又重新写了起来。
写完信,凌鸢将其折叠得非常小,对着窗外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便有一只鸽子落了下来。凌鸢把折好的信装进鸽子腿部的信筒里,轻轻抚摸它的翅膀,低声道:“一定要圆满完成任务哦。”
鸽子似乎听得懂她的话,眨了眨眼睛,“咕咕”两声,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夜正浓,书房里的灯将投射在窗纸上的人影拉得很长,宁倾萝站在长廊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真是个用功的太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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