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宁殊然的话不无道理，但这话还轮不到他来评价，凌鸢气不过，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宁殊然！你又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宁殊然被推得一踉跄，但他只是皱着眉，什么也没说，抬腿离开，只留下背影。

    苏若玫低下头，垂着眼睛，神色十分沮丧，喃喃道：“他说的对我就是一无是处。”

    凌鸢想说点什么安慰她，但她看起来像失了魂一样，低着头失落地走了，凌鸢只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快走到宫门口时，安行公公姗姗而来，拦住了凌鸢了去路：“凌大人，皇上请您过去一趟御书房。”

    担忧地看着苏若玫走远的背影，凌鸢轻声道：“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想必沈千澜找她，是为了迎接宁国公主的事情。

    跟着安行进到御书房，凌鸢跪下行礼，沈千澜伏在案前，似乎在作画，不曾抬眼，淡淡道：“过来。”

    凌鸢顿了顿，起身走到案前，沈千澜还是在画上次的那一幅，女子的头发和衣服都已经画完，唯独一张脸是空白的。凌鸢疑惑地盯着那只正在画背景的手，微微走神。

    “愣着干什么，替朕磨墨。”沈千澜嘴角上扬，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哦是。”凌鸢应了一声，拿起墨块，在砚上垂直打着圈，不知重复了多少圈，她突然开口道：“沈千澜。”

    握笔的手一顿。

    “你说，如果被喜欢的人言辞拒绝了，该放弃呢，还是继续呢？”凌鸢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喊了皇上的名字，她拧眉看着沈千澜，很苦恼，也很真诚。

    本打算质问凌鸢三番两次举荐宁殊然的原因，是欣赏呢，还是另有它意，可她这番话，分明是后者。

    沈千澜的脑海空白了一秒，继而一双眸子散发出冷光，答道：“不知道。”

    凌鸢一愣，突然反应了过来，拿墨块的手一抖，墨汁贱到了画上，慌张之际，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一边说道：“皇上，刚刚是臣逾越了”

    沈千澜蓦地抓住凌鸢的手腕，力道很大，使她皱起了眉。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将她锁住，懊恼？不甘？后悔？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涌上他的双眸，良久，他松开手，面色寒冷，一字一句道：“你走吧。”

    这样的沈千澜，凌鸢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皇上不是要与臣商议迎接宁国公主一事？”话刚说出口，凌鸢就后悔了，只见沈千澜的双眸更加阴鸷，她忙说道：“臣这就告退。”

    凌鸢离开御书房后，沈千澜无力地跌坐在龙椅上，面前还未作完的画溅上了墨水，看起来很突兀，此时他的心就像这画中人的脸一样，是空白的。

    凌鸢回到太傅府已是巳时了。

    素冰倚在栏杆上百无聊赖，见到凌鸢回来，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凌鸢看见她只觉得昏沉的脑袋愈发疼痛，做了个禁声了姿势，道：“先让我睡一觉，一切事情，等我睡醒了再说。”

    素冰了然地点点头：“那我自己先四处走一走。”

    “只要不出府，随便逛。”凌鸢丢下这句话便进屋关上了房门，倒床而睡。

    真的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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