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纸里的语句都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温情,字里行间都是暖意,就像是一把利剑归了鞘,那些冷厉消失地无影无踪。
再后来,风问他:“像不像报仇?”
想,当然想,他做梦都在想。
于是风给了他另一个身份,送他会宛城教书。那是他恨意最深也最天真的时候,他迷惑他不解,他一无权二无势,要怎样报仇呢?
风总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告诉他:“不怕,有我。”
他回了宛城,戴上面具当了一个教书先生,并且将在刘家受苦的王婶接了出来,在郊外当做亲母服侍。
他的母亲去世得早,就算是在世的时候也不愿与他亲近,刺客对他而言,当年帮助他们逃命的王婶就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亲近的人了。
一开始将王婶接到郊外,只是不愿意王婶受人非议,也不愿自己的身份被人拆穿而已。谁知道后来全都变了。
他的那张脸褪去了胎记之后就更加肖似其父,还记得当年事情的人都说是,“是那个妖孽回来了。”
他们躲着他,背后议论他,让孩子们避开他,就连书院里的院长也为难地告诉他:“要不然,先不要教书了吧……”
他本来几乎要被平静生活消磨掉的恨意突然间像是疯草一般滋长,那些年的痛苦不堪纷至沓来,让他夜间难以安眠,醒来双眸中只剩了恨与不甘。
再提到风,是不久后的一封信。
这个世界上那有什么无缘无故对你一腔真情的人,他意识到了风也是在利用他,把他当做手中的一颗棋子,在适当的时候引起血雨腥风。
风也不过是别人手下的一条狗,而他,即使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风想把他培养成一把刀一柄剑,他却竟然信了那人的鬼话,全心全意依赖他。
我看到这里,想着,如果说最初的时候石昊心中除了恨意大概还是有爱和温情的,不过在知道了风的真面目之后,他怕是再不能相信世人了。
如果说这张纸都是实话的话,那么他是没有骗我的。
他的确不知道是谁在指使他做事,他只知道那人是京城里位高权重的大官,不过他也并不在乎,他要的是宛城变成一座鬼城,那人只想让他将宛城闹得民不聊生,仅此而已,与他而言,没有丝毫难度。
他在宛城一待四年,直到遇见了张忠义。
张忠义和之前的太守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之前的太守孤家寡人,性冷心冷,完全没办法接近,没有办法控制。
但是张忠义不一样,在他受辱时,刚刚上任的张忠义出面解救了他,一向会戴着面具以温和姿态示人的他难得的出言讽刺,道是“我在这宛城就是瘟疫一样的存在,你接近我也不怕被传染?”
张忠义与风不一样,风是做出来的君子相,张忠义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真君子。
“在下没有见到瘟疫,只看到了活生生的人。”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把石昊逗笑了,张忠义平日里待他极好,在知道他在书院里生活处境困难之后,邀请他到府衙当师爷。
他拒绝了。石昊并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拒绝,当时他的确是拒绝了。
不过,他开始和张忠义成了朋友。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眨眼就是又两年。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长到他都要忘了风这个人的存在,短到那些伤痕还像是昨天刻上去的一样。
风再一次来到宛城,送给他一封信。
挟持张忠义的家眷,将宛城变成一座死城。
他照做了,将与张忠义两年的情谊抛掷脑后,或许他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不悲不喜,,毫无波澜。
张忠义真正的家人早就被送出了宛城,成了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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