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城外二十里地处,一个马车在京郊的路上疾驰,一袭白衣的女子手握一柄琵琶,若有所思的望着眼前疾驰的马路。
“夫人,现已经出城了。”霍启停下了马车,翻身下来,掀开了帘子迎白衣女子下来。
“嗯,谢过霍副将了。”女子下来,琵琶被留在了马车上,回身望去不远处挺立的城郭,恍如隔世了一般。
“……夫人,您真的……不去见一下小姐了么?”霍启摸着自己的头,即便是已经成了高手中的高手,他还如十多年前一样,一样的羞涩与腼腆,只知道“遵命”二字。
这一句话将女子的思绪拉近,平静的脸上像是出现了裂痕,片刻即逝,她只是望着远处的城郭……
霍启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微微叹息了一下,就在他以为女子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开了口……
“见不见,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知她过得好,便已足够了。”女子的声音伴着晚风吹来,“草率的打扰,不过是让眼前的局面失衡罢了。”
“可是,夫人……”
“无需再多说了,这黎阳终究会是他们的。”女子叹息了一声,回身跳上了马车,从帘子里探出头来对霍启嘱咐道:“霍副将,这些年来谢谢你了。”
“夫人……”
“我与她,这辈子还是不要见面为好了。”白衣女子倏尔放下帘子,清越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可知的苦涩,“就当我在十多年前,死在了鹤野吧。于我、于你、于她,都是再好不过的了。”
“……”霍启站在原地,心里虽然不苟同她的这番说辞,可是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他这辈子能够做到的两个字,便是“遵从”。
将军活着的时候,他听从于将军;如今将军不在了,那么他的妻子,便是他的主子了……
“天色已晚,我也该离开了。”女子的声音再次传出来,悠扬悦耳,“替我、好好的照顾她。”
话音落,马车瞬间疾驰飞去,霍启站在原地,冲马车离开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心里也默默地应下了。
远去的女子,早已控制不住心里的哀戚,眼泪奔涌而出,霎时间溢满了眼眶……
那是她与他的亲生女儿啊,又怎么会不愿意去见上一面呢。可是有些事情,早已经命中注定了。十多年前自己的夫君葬身鹤野,为了给他报仇,十多年后亲手将自己的枕边人送进了天牢。
这多年的师兄妹的感情,怎么就如此的不堪一击呢。死了无颜去见地底下的人,活着又没脸去见她,如此焦灼的生活,为什么偏偏让她遇到了呢?
她不爱谢覃,这个问题在她的心中萦绕已久,可是为什么会记得他的那句话呢……
他说:“若是你愿意,这条命给你又有何妨?我禁锢了你十多年,看到你如此的不开心,我又怎么能开心的起来呢?若我这次认罪能够换你一笑的话,那我……愿意。”
一报还一报,也算是清了吧。可是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女儿了。
她丢下她的时候,她还只是刚刚出生而已……
可能是人老了,往昔的记忆逐渐的变得更加清晰,她还记得殷殷鹤野,还记得马蹄喧嚣,更记得那个在自己怀中闭上眼睛的男子,即便是身陷囹囵,仍旧是那般自信飞扬,让人瞩目。
几十年前,她是以郡主的身份认识苏越的,当时的她只有十来岁。
她名唤念九,是前朝很为受宠的念九郡主,亦是后来御前大将军苏越的夫人。
可能是缘分至此,她只见了那人一面,便再也移不开眼睛了,年少的她第一次体会到了心动是什么感觉,第一次知道了爱人是什么。
父王去世后,先帝的宠爱无疑是对她莫大的尊容,幽深的宫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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